至于要不要把44号扔给21号对付,江问源暂时并不打算有动作,万一44号是哪个玩家扔出来试探他的饵食,他可不想轻易上钩。
江问源又搜索了一整晚,直到时间接近凌晨,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涂抹在房门和窗户附近的强力粘液还未完全失效,江问源一边思考着今晚对付火人的方法,一边跨过危险区走进房间,关门亮灯。江问源在夜色中呆了整夜,忽然亮起的灯光微微刺痛眼睛,他眯着眼适应一会,眨几下眼睛才撑开双眼。
当江问源的视野清晰起来,他发现房间里多出一件外来物。那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应该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很不幸,刚好落在门口附近的强力粘液中。
粘液昨晚经过火人们的高温烘烤,变干许多,但粘稠性还在,纸条还是有大半浸透在粘液中,无法翻开。现在离12点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江问源抓紧时间抢救纸条。纸条能展开的角度很窄,而且大部分文字都被粘液模糊,看不清楚字迹,只能从中读出少量的信息。
xx你身xxxxx别xxxxxxx我可xxxxxxxxx查xxxxxxx东xxxx快xxxx桌xxxxx重xxxxxx撑xxxxxx时xxx不xxx
纸条上重要的信息基本丢失了,而且本轮游戏的语言和文字都是统一上传到游戏中枢,再由游戏中枢翻译成各个玩家的母语反馈回来,即使是汉语变成汉语,这个步骤也不会省略。这张纸条上的手写字就如同文档打印出来的宋体那样标准,根本无法从字迹判断写这张纸条的人是谁。不幸中的万幸,纸条中最关键的那个字并没有模糊----桌。
本轮游戏和桌没有半毛钱关系,那还有谁会在游戏里和他谈论圆桌游戏?
只有陈眠!
江问源现在迫切地想要解读那些被模糊的文字,陈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内容,到底“快”怎么了,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午夜已至。
00:00。
每夜准时到访的客人,五名火人,再度出现在江问源的房间里。它们吸取前两夜的教训,这次只留一只火人守住门窗的通风,其他四只也没有聚成一堆,分散出现在房间的各个位置。
这些火人终究不是活人,它们不会像人类那样拥有多角度思考的能力。江问源本来的计划是根据它们的进化,慢慢地升级对付它们的手段,以防止它们进化得太快,变得很难对付。可是江问源今晚却无法从容地实行他的计划了,尤其是那只守住门窗通风的火人正好一脚踩在纸条上,瞬间把纸条烧成灰烬,江问源心里绷得死紧的那根弦,直接绷断!
江问源用出了本该在紧急事态时使用的手段,他从床底拿出某个虚拟场景里带回来的砍刀,带着强烈的杀意,大力地挥动砍刀,把火人们挨个砍成一块一块,让它们深刻地体验到再死一次是什么感觉。
犯罪者和受害者,前者曾经支配过后者的生命,两者的心理地位,无疑是前者更占上风。江问源的行为激起火人们死亡的痛苦回忆,受到极大的心理创伤,分散成一块块消失在空气中。
火人们今晚虽然很快就消失在江问源的杀意中,但这对江问源来说并不是好事。因为火人们检讨过今天的失败,明晚再度到访的时候,恐怖程度会急剧上升。
不过江问源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扔下砍刀,坐到床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纸条上那些残字的位置分布,重新将它们写在本子上,这才总算松一口气。
江问源看着本子上的几行字,把那些残字拓展成词语,尽量解析陈眠想要告诉他的事情:你身上/身边……别的/特别/别人……我可以/可能……调查/检查……东西……尽快……圆桌游戏……重要/重点……撑住/撑不住……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残字组词形成的语句会稍有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陈眠需要他调查或检查的东西非常重要,而且时间非常紧急,不容拖延。
江问源盘腿坐在床上,沉下心来思考,陈眠要他弄清楚的东西,究竟是在他身上,还是在别人身上。如果是在别人身上,那陈眠完全可以自己去调查,除非他的情况已经糟糕到无法行动的地步。可是江问源观察过所有玩家,并没有出现无法行动的玩家,难道陈眠的灵魂已经虚弱到无法完整控制一具玩家身体,只能偶尔影响他的行为了?这个猜测让江问源胆寒不已,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江问源才终于从负面状态脱离出来。
这样东西不一定就在别人身上,江问源进入本轮游戏,还带了一件非常特殊的东西,那个拥有着堪称作弊的特殊能力的玩偶,陈眠留给他的骨雕无面人偶。
江问源把只能在现实中使用的骨偶带入终局游戏,是他反复思考后慎重作出的决定。
他和陈眠的无限死循环,肯定是有一个开始的。对于循环开始的他们来说,骨偶根本没有意义。只有在他们察觉到自己陷入无意义的循环之后,骨偶才出现价值。以陈眠现在的立场,他无法客观地评价骨偶,只希望江问源使用骨偶脱离危险。但江问源不一样,他站在更安全的位置,才有从容去思考骨偶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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