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见证过左知言和周章进入音乐礼堂后的反应,江问源对音乐礼堂的警戒心已高至极点,以至于他和音乐礼堂里的精神污染源从一开始就处于对抗状态。江问源刚踏入音乐礼堂,看到里面的景象,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音乐礼堂的布局,和左知言告诉他一样。
内部空间整体呈规整长方形的音乐礼堂,切割成两个部分,离音乐礼堂正门最远的三分之一空间,是表演演奏两用的舞台。此时台上弧形排列着三排椅子,总共三十张,每张椅子上都放着一件属于游行乐团的乐器。
剩下的三分之二空间,则是观众席。观众席与大门正对的地方空出一条通道,通道两旁分别整齐地排列可移动的带靠背折叠椅,加起来总共约有两百张椅子。
音乐礼堂里的布置再普通不过,不普通的是在观众席上的情形。六名死者的尸体分散在观众席不同的位置上,他们面朝舞台坐在椅子上,用尸体扮演这听众的角色。江问源沿着观众席的通道往里走,从玩家们的尸体经过。
三名76级班级年鉴受害者的尸体坐在江问源左手边靠后排的位置,从地上拖拽的血迹就能看出来一件事情,他们是自己爬进音乐礼堂,自己坐到椅子上,然后迎来最后的死亡。他们做成一排,脚下是汇聚在一起的血泊。
连城和张铁牛的尸体都是被别人搬进来的,而且他们被搬进来的时候已经行成尸僵,他们坐在观众席中段的位置,坐姿僵硬且不自然。
唯独金鑫的尸体最为特别,他的尸体和周章都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而且他们手上都有乐器。这两个人最大的不同点,就是金鑫死了。
江问源忍着排山倒海而来的负面情绪,忍着剧烈的头痛和恶心,来到周章面前,和精神污染进行对抗耗尽江问源的所有力量,他已经没有办法去想什么套话的说辞,简单粗暴地问道:“周章,你想自杀吗?”
周章起初根本没有理会江问源,一心一意地护理他的琴弓。直到江问源重复问了五遍相同的问题,周章变得暴躁起来,对着江问源就一顿骂:“你神经病吗?问的什么傻逼问题!你可有多远滚多远吧,别打扰我做琴具护理!”
受到精神污染后,此时的周章,和进入音乐礼堂前的周章,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周章从温文尔雅变成暴跳如雷,但他并没有自杀的倾向,而是一心一意地期待着游行乐团的表演。
与精神污染源的对抗,让江问源的头疼变得更加剧烈,疼得他的视野里甚至都出现电视雪花点,但江问源还有很多疑问,过早使用玩偶解除异常状态,可能很快就会迎来第二次异常状态,江问源决定继续忍耐一阵,等实在无法忍耐精神污染的地步,再撤退到安全区域使用玩偶。
江问源沿着第一排的方向,慢慢地从周章身边移动到金鑫的位置。金鑫和周章不同,他们都拿着乐器,可金鑫死了。金鑫和音乐礼堂里的其他玩家死者都不同,虽然他们都死了,可是其他死者手中并没有乐器,有乐器的人只有金鑫一个。
金鑫就像是被独立出来的个体,他和周章不同,和其他死者也不同,他的音乐礼堂里最特殊的存在。金鑫不是在外面死后被带入音乐礼堂的,他脚下的血泊比三个76级班级年鉴受害者行成的血泊还要多,且血泊界限分明,没有移动过的痕迹,金鑫的死亡地点就在音乐礼堂里,他坐在椅子上,匕首刺入心脏而亡。
江问源虽然失去了大部分都思考能力,但他还是能辨别出来,匕首刺入心脏的角度不像是金鑫自杀而行成的,更像是别人把匕首刺进他的胸膛。但非常矛盾的是,匕首刺入心脏并不会并不会一击致命,如果金鑫不是自杀而是被杀害,那为什么他不自我抢救,为什么不挣扎,从他脚下的血泊,就可以看出他完全放弃求生。
金鑫的死扑朔迷离,江问源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消耗在金鑫的身上,他暂且记下其中异常,转过身来,走上音乐礼堂的舞台。江问源在观众席兜转好几圈,早已确定精神污染源就在舞台上。
“你要做什么?!”一直对江问源爱理不理的暴躁周章,忽然冷冷地开口说道。
江问源捏着藏在衣袖下的瑞士军刀,“我眼神不大好,想凑近看看这些游行乐团的乐器。看看它们到底是仿1976年的风格重新做出来的新乐器,还是1976年游行乐团使用的旧乐器。”
“那你小心一点,别碰坏游行乐团的乐器。”周章严厉地警告江问源一句后,又继续他的护理琴具的工作。
江问源没有对撒谎,只是没有把话说全,除了他告诉周章的原因以外,他上台还有别的目的。这些乐器不是新乐器,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的痕迹,绝对超过十年,而且最为特殊的是,它们都在显眼的位置印着清晰的字样:晕厥交响曲。江问源走到一面小鼓前,在周章的怒吼声中,直接用瑞士军刀狠狠地划破鼓面!
本轮游戏世界有着许许多多的污染源,究其根源,就是晕厥交响曲。
本轮游戏只要破坏掉精神污染的根源,大概率就能通关游戏。可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实行起来却非常困难。江问源不过是划破一面小鼓的鼓面而已,脑子就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下,剧烈的精神冲击甚至直接影响到ròu_tǐ,导致江问源溢出两行鼻血。
三十件乐器如果全都要江问源一个人破坏的话,他恐怕连一半都坚持不住就脑出血而亡了。江问源忍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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