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不去相信凤霄肯定也做了类似的安排,但刚才对方比他先一步喊出来,他只好将计就计演下去。
高懿拿着沉甸甸的金印翻来覆去,找不到一丝破绽。
胆大妄为的骗子不是没有,但这年头能做出一方金印来骗人的几乎没有,而且假装龟兹国王的侄子也没什么好处,他们这几个人在且末也很是低调,若不是被传唤至此,应该也不会亮出身份。
中年人犹有存疑,还想将金印拿过来察看,却被乔仙抓住手腕。
“你是何人今日诋毁我们,休想轻易离开!”
中年人怒道:“我乃鄯善王手下佐官,岂会随意冤枉人!”
乔仙冷笑:“鄯善早已灭国,还哪来的鄯善王!”
能有这样的口气,必然不会是平民百姓,高懿对对方的身份又信了几分。
他制止中年人继续说下去,又对崔不去道:“李先生并非故意生事,实是死者除了程成之外,还有兴公的得力手下。”
荣兴当铺是兴茂名下的产业,李非虽然是二掌柜,但挂名的大掌柜是兴茂的小儿子,对方从来不管事,铺子的实际管事人是李非,这间铺子每年为兴茂带来不少红利,李非也是跟了兴茂许多年的老人,地位特殊,他这一死,兴茂觉得很不简单,又认为是有人故意暗害李非,就让手下人报到高懿这里来。
兴茂跟段栖鹄不和已久,是城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兴茂的人出事,许多人下意识就会想到是段栖鹄下的手,崔不去他们不过是无意间掺和进来的意外因素。
高懿本来不想管这两家的争执,奈何他这县令的权力很一般,这两家却在本城经营多年,势力雄厚,他每年收了两方的好处,拿人手短,自然也是要做一些事情的。
乔仙就道:“我等赶着回龟兹,若非郎主路上生了病,元气大伤,也不可能在此地停留过夜。”
高懿细看崔不去面容,的确是中气不足病体沉重的样子,至此对他们的身份也再无疑虑,起身拱手道:“人命关天,我也是例行公事,龟兹与大隋素来交好,想必不会因此事生隙,还请尚郎君见谅。”
华服中年人皱眉道:“明府君,此事若没个结果,我回去也不好向主公交代,能否请您将这几位稍留片刻,我回去请示主公?”
乔仙道:“此事你们不去找段栖鹄算账,盯着我们有何用?”
中年人也有自己的一番理论:“人人皆知段栖鹄有嫌疑,他自己又岂会不知,找来你们这样的生面孔才更好下手,事成之后一走了之,又有谁知道?”
乔仙怒极反笑:“我们若是凶手,又怎会故意与程成起衅,惹人怀疑?”
说话间,段栖鹄派来的人也到了。
对方也是一名中年人,面容消瘦,脸有疤痕,与兴茂手下这个华服胖子佐官,正好一胖一瘦,对比鲜明。
冤家见面,分外眼红,双方都是认识的,甫一照面就开始冷嘲热讽,立马将高懿这里变成打嘴仗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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