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y-in炽盛”,这是《点灯人》的开头一句。事情发生在民国时期的北平,严藏锋是开国功臣之子,从国外留洋回来,父亲给他取名藏锋,本想让他藏着锋芒没想到他倒是出尽锋芒,回国后不过几日,圈子里尽知他严藏锋。
今日,严藏锋和几个富家子弟来梨园听戏,戏台上正演着《霸王别姬》,且见虞姬一番鸳鸯剑舞,身段极美,眼中含着坚定,几次与霸王夺剑,含泪:“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悠悠诛心语,全场拍手叫好,虞姬使计夺得霸王宝剑,眼中尽是不舍之情与决绝,眼一闭,香魂已逝。
严藏锋一直看着倒在地上虞姬,问旁边的人扮虞姬的谁,那人还以为严藏锋对扮虞姬的戏子感兴趣,“嘿,那人是才登台不久的,叫什么菡萏,如果你对他感兴趣,可以和这儿的老板谈谈,他肯定同意,哈哈”,严藏锋没有去听后面那人说的什么,他只默默地念着,“菡萏,君子也”。
第65章 第六十三章
严藏锋是留洋回来的,不喜欢看什么京剧,昆曲,今天也是实在无聊了才出来权当闲趣,没想到竟当真遇到了能让“他见戏如见人”的人。严藏锋等戏结束了去后台叫那位叫菡萏的伶人,那时菡萏刚好将脸上的妆洗去,严藏锋看,那是一张俊秀的男人的脸,却不带丝毫女气,眼睛炯炯有神,身姿挺拔,到真如菡萏一般不蔓不枝。严藏锋家势力大,北平皆知,那人却没有谄媚的迎身上前,严藏锋在那里呆了一会儿,竟没能和他说上几句话,败兴而归。
如果严藏锋这样就放弃了,他就不是严藏锋了。从那日起,他便每日前来听戏,或是《贵妃醉酒》,或是《长生殿》,菡萏不经意一个眼神,竟能让严藏锋心里一阵酥麻。严藏锋给菡萏说:如果你肯听我的话,早就成了北平名伶了,何须如此辛苦。菡萏回他:“菡萏不仅是他的艺名,更是他的名字,以此明志”,严藏锋还记得他看向自己的不屑。他还是不肯认输,只是不再当他为一个小小伶人了。自此不再和菡萏说胡言浪语了,真的和他谈起戏曲来,偶尔还能得到菡萏的回复。
偶尔得知菡萏爱看书,还是什么《资治通鉴》,《史记》这种无趣的书,严藏锋把他家里那些书都送给了菡萏,反正在他家里放到积灰也没有人看,到真获得可了一声感谢和一个笑容,这倒是这几个月里第一个笑容呢,严藏锋竟有些激动。想他自从留洋回来,凭着一张纸和绅士的风格这北平城里可是受欢迎的很,偏偏他要在一个男人那里栽跟头,还乐此不疲。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严藏锋将近一年的辛苦难得能菡萏称呼一句藏锋兄。
来年严藏锋的父亲因公事,举家迁往金陵,他还以为自此要和菡萏分别了,在那里装可怜了许久,菡萏才说老板因为自家老母亲生病,要回金陵照顾,他们也要去金陵。这倒是缘分,严藏锋不伤心了,听说金陵风光好,到时候再约菡萏一同游玩。
从北平到金陵,“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两人闲时便欣赏这金陵美景。只是这一来二去,竟情不知所起,不是这戏台上的女娇娥,而是平日里的翩翩男儿郎。严藏锋特地让自己不与菡萏相见,流连那金陵歌女的软糯吴语里。只是骗得了别人,骗不到自己,想念之心迫切。因为人人看不起伶人,严藏锋的父亲只当严藏锋与戏子来往只是贪玩,不当回事,世人也只道一句严子fēng_liú。他不行,因为喜爱所以珍重,不想轻易拿来亵玩。
严藏锋又和菡萏来往了,只是越发以礼相待,金陵夜色里,河畔边,楼阁上,眼里情愫流淌却什么都说不得,不能说。他的心思菡萏知,菡萏的心思他亦知,只是谁都不能踏出这一步。他们仍是伶人与世家子而已。真是应了李太白的诗词“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只是,是真的但愿从未相识,还是明知相思苦,仍入相思门,一切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第66章 第六十四章
世人皆说“戏子无情”,就算他菡萏如今算得上一位名伶,人人皆爱听他唱戏又如何,真心待他的人只有严藏锋一人而已。所以这注定没有结局的故事,他也愿意以友人的身份陪他走下去,只是没想到变故会来的这样快。
那一年,日本人进入东三省,从那时开始,硝烟战火起,严藏锋是将军之子,他的父亲有意让他子承父业,让他去军队里从小兵锻炼起,所以他就要离开金陵,去往东三省,意味着他们也要分别。傍晚,严藏锋来找菡萏说明自己将要将要离开的事情,菡萏听后拿出了一枚玉牌,“这是师傅捡到我时,在我身边的,上边刻着菡萏,我也只有这个东西能送你了,希望能保佑你”,菡萏起身看了眼窗外,“夜深了,该点灯了,严藏锋,只要菡萏还在,就会永远为你点着一盏灯。”严藏锋离开了,离开时两人最后只能以友人的名义拥抱告别。
从严藏锋离开时开始,菡萏就开始续须,这种战事紧张的日子,他无心唱戏,人们也无心听戏。不多时,东三省沦陷的消息传遍全国,举国震惊,菡萏亦在每日里点灯,看着灯光,压下心里所有的担忧。严藏锋并未在东三省的战役里牺牲,只是在战场上的几个月时间里,因为他的一时冒进,看见战士为此牺牲,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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