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对晏望霄忽然憎恨起来。
“梁松影去找过你吗?”晏望霄打电话问他,声音听得出疲倦。
“你关心他吗?”萧廷忍住脾气,心情压抑了几天处在爆发的边缘。
“我有话想跟他聊一聊。”晏望霄说,“他失踪第二天,飞儿酒吧就停业,他在你那儿吧?”
“你很可笑,不会自己打电话问他本人吗。”萧廷挂了电话。
手机却在下一秒不依不挠响起,又是晏望霄。
客房里传出身体碰撞床脚的声音。
“我不戒了,我好痛,萧廷!萧廷!放开我!……”梁松影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喊放弃,萧廷一开始还鼓励他,后来干脆无视了。
萧廷摁掉,将晏望霄拉黑。他转头拿起桌上梁松影的旧手机看,里面有许多来电信息,等了好一会儿,但仍然没有一条是来自晏望霄的。他放下手机。晏望霄到处找梁松影,却没给梁松影打过哪怕一个电话,发来一句关心。
可笑。
梁松影问过他要手机,他没敢给。
梁松影不知道那最痛苦的几天是怎么熬过去的,痛到极限,以为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但又一次一次挺过去。一开始会想爸爸妈妈,想姐姐,想朋友,也会想晏望霄,想从前与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后来几天他不再去想晏望霄了,每多想一次,失望更大一点。失望透顶。他的眼泪像流不完,说不清那是因为身体疼,还是心里痛。是痛悲身体所受的无辜折磨,还是哀悼那远去的脆弱爱情。
脆弱得连身体更不如,经不起一点挫折,起码身体康复后还能健硕如初,爱情碎了,就没了。
“萧廷!”梁松影忍不住喊。
“什么事?”萧廷赶紧跑进来,托住他往床脚撞的头,把人四肢固定在怀里。
但是梁松影没再说话,嘴唇嚅动,发出痛苦的□□。萧廷以为他痛得狠了,安慰他,“一点也不痛,不痛……”
他的嘴唇只是抖动着,没有发出只言片语。
后来一天,梁松影神志不清,嘴里一直碎碎念。
萧廷认真听了好久。
“为什么……最痛苦的……不……问……不见……无情……可靠……”
梁松影在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
萧廷疲惫不堪地坐在沙发上,放松身体和神经。
阮医生给他端了一杯水来,“不用太紧张,他熬过今天,毒瘾就会渐渐下去,也不会再感到疼痛。”
萧廷接过水,“嗯,谢谢。”
阮医生用奇怪的语气问:“我听说lan有一个同性/爱人,是那明星晏望霄,怎么不见他人呢?我留意了一下,他昨天还接通告了,在电视上宣传电影《故事》,说是要参选法国棕榈奖。这时候lan最需要他,再怎么忙,一次也不来看真说不过去。”
萧廷木着一张脸,“他不关心lan,也不知道lan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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