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子既然要住在这里了,也正好热闹。我叫童儿带你们去厢房看看,原本是我的屋子,但是长久没住人,恐怕缺了很多东西,天气转暖,衣物是必须要添的,吴公子看看还需要什么要置办的,下午叫素问去买。”
美人师父的手指节分明,修长盈润,很好看,暖暖的,很轻地覆在心口上,仿佛他手底下盖住的是一碰即碎的露珠。我恍然看了那手半日,直到吴莜带着弟弟离开,美人师父才回头瞧我,神色淡淡:“你现在什么都不可以想,你的伤处太深,若心律激动,必定导致伤处破裂,那就需更多时日养伤。你只要知道秦公子平安就可以了,安安静静地养伤。”
春天的阳光明媚而不耀眼,照在澹台月脸上好似镀了一层透明的光,璨璨生辉,,眉眼间流泻的风华晃了我的眼,有一瞬间,我觉得美人师父缥缈得如同轻烟,转眼就会没入阳光里消失不见。
我眯着眼睛笑了笑,美人师父说的对,我的伤要快些好才是,说句大实话,躺在床上这么久,大概腿脚都已经生锈发霉了。想想以前,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前生做学生的时候,最大的兴趣就是睡懒觉,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赖在床上不下来。
那时侯觉得天底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吃了睡睡了吃,这样的懒猪生活简直是极品。如今我正过着猪的极品生活,可是我却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去沙场上找个人打个痛快,让我的胳膊腿活动活动,以此证明我的胳膊腿还能用。
人啊,眼前的幸福总是看不到眼里去,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我忽地一怔,那我和秦江月呢?我们,会走到哪一步呢......
美人师父闲闲坐在我身旁,眯起了眼望院外的蝴蝶。
夜里睡觉有时做梦,会梦见秦江月圈着我的腰,贴着我的脸一点一点地厮磨,温柔而依恋,散着淡淡的清香。睁开眼,我看见一张美到极至的脸,眨眼睛看了看我,眉眼一弯,点点我的鼻梁:“好好睡觉……”
我呆滞地看美人师父,他顶着我的下巴靠进我脖颈里,闭上眼。我的脑子里乱做一团,僵硬得屏住了呼吸,整个身体直挺挺地躺着动也不动,为什么,怎么会是美人师父,怎么会……在我塌上,圈着我的腰……莫非说方才梦里的人,是美人师父……师父他,不避嫌吗?我的脑袋怎么能这么龌龊,胡思乱想什么呢?!
美人师父细微的呼吸扫在颈子里软软的,我的脑子像糨糊一样地搅拌,很快全面糨糊昏沉入梦。
早上醒来,我的塌上依旧只有我自己,美人师父侧卧在塌上睡得很沉,我怔忪半响,忽然羞耻地想起自己半夜做的春梦,脸刷地通红。
这个症状一直持续到吃完早饭,我的心哆嗦来哆嗦去,纠缠着到底是不是我在做梦,一边唾弃自己竟然发春发到美人师父头上,真是卑鄙无耻下流。
美人师父给我擦脸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在我脸上划过,凉凉的,美人师父蹙起眉头,“恩……这么热,可是受了风寒?”
我干干地扯个笑脸,躲闪着眼睛不敢看美人师父,嗫喏地小声问美人师父晚上睡得可好,问完,我的耳根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美人师父云淡风轻地看一眼我猴屁股一样红的脸,眼底浮出一抹微笑,依旧不紧不慢地给我擦脸:“徒儿终于想起关心师父的起居了么?”
我脑袋一缩,讨好地朝美人师父干笑:“那是,徒儿一直关心师父呢。”
美人师父漫不经心地瞥过来一眼,端了水盆出去,我长吁一口气。
后来听说,到四月十五那日,被战乱搅得焦头烂额的子车薇和青月国,双方谁都无暇顾及那场婚约。
鼎麓带来了丰富的物质生活,我是这么理解的,自从鼎麓来了后,先把我像国家一级珍稀保护动物一样地隔离起来,动耶一堆人把我连人带床抬进抬出。我越发觉得自己像床板上长的蘑菇。
美人师父每日陪着我晒晒太阳,弹弹琴,给我换药扎绷带。
每天吃的粗茶淡饭都换掉,我开始奢侈的豪华猪生活,鼎麓把院子附近的两家也买下,然后毫无顾忌地大白天拆墙,打通,盖院。我淌着冷汗问鼎麓,这虽然离八皇女的军营很远,可是毕竟是在青月国的地面上,这么大动干戈,不怕招人注意?
鼎麓道:“殿下不必担心,青月国已经四处动乱,堪比东圣,附近三百里都没有军营,老奴早查过,附近全部兵马都已经抽调至国中混战。哪里还顾得上这边境的偏僻地方,这里,早已经是无人看管。”
呃,就是传说中的三不管地带了?我呲牙笑,果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鼎麓对这句话疑惑不解,美人师父笑吟吟瞧我,点头:“恩,是这个理。”
到了四月底,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可以在院子里乱跑了,无聊地在院子里溜达着抓鸡。
素问和鼎麓她们经常去山野里打些野味回来,但是美人师父还是叫人养了一些鸡,而伤渐渐痊愈的我开始小幅度活动手脚,运动项目就是不使轻功和内力捉鸡,这些鸡由于天天被我追杀,竟然炼出了功夫,跑出了经验和技巧,在墙角树上又飞又跳,绕着圈跑。
素问抽搐着嘴角看我上蹿下蹦地撵着鸡跑,闹得鸡飞狗跳,她望天翻个白眼闷头回厨房继续她的实习厨子生涯。
吴莜近来已经不耐烦看我每天这样白痴一样地捉鸡,自己弄了块布绣花,他对我从一开始的警惕戒备,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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