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曲一怔,才明白过来,是天大的馅儿饼落到了自己的头上,立刻磕头谢了恩。冯霜止只是一摆手,一搭眼皮子,继续翻账本,一边翻一遍道:“时下里接近着春种,回头你们去账房那边支了银子,便把庄子上的事儿打理好,待这一季过去,今秋说事儿报收成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都长点儿心。”
“小的们知道了。”下面众人一叠声地应着。
冯霜止一按自己的太阳x,ue,给微眠打了一个手势,微眠便让他们出去了,只是冯霜止又看了她一眼,于是微眠道:“那叫周曲的留下,夫人还有话问。”
周曲本来已经走到了门边,这个时候便不得不退了回来,垂首有些战战兢兢,这个时候便没了方才那侃侃而谈的胆子,只觉得事情透着古怪,他不过是庄子上一个普通的管事儿,将庄子上的东西孝敬拿上来了,按照以往的规矩,顶多说两句话便回去了,可夫人却还留人,怪事了。
冯霜止抬了眼,却依旧坐在帘子后面没动,看着放在桌上那扇子,便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沉着声问道:“你方才说那漕河上,三月的时候还有江盗?”
周曲不明所以,可是他听到的消息便是这样的,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奴才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可知道更细的消息?”
按理说,在九省漕运这边的事情定下来之后,江盗都该老实一段时间。
这便跟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样,是一种规矩,新的漕帮帮主上来,一定会加紧了打击江盗,便像是新官上任要做出一些事情来一样,没道理连霜城这样坏自己的名声,任由江盗横行。最重要的是,冯霜止知道……连霜城前两天才被和珅送到了码头走,那个时候还遇到人追杀,三月里的江盗,不就是那一段时间吗?
只怕是……已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吧?
冯霜止顿时有些y-in郁起来。
那周曲也不知道冯霜止到底是要问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说,这细节上的事情需要回忆一下,他说得有些慢:“奴才是去进米的时候听米行的人说的,大概是五六天之前,江上忽然出现了一伙匪盗,从京城这边一路向着南边劫下去。这一伙江盗不像是以前的那些江盗,也不是散兵游勇,个个都凶悍异常,说杀人一点不眨眼,只是他们也不是遇到什么船都打劫。他们重点盯着运盐的船,还有的是运茶叶,只不过很少真的动手,有人说他们像是在挑合适的船一样,来往的商船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江上有了江盗,也没防备,所以很多都遭了毒手。在米行的人回来的时候,便恰好看到一场屠杀,因为那一群江盗正在跟另外一条船上的人厮杀,所以他们才能够保住这一船米,顺着回来的。”
这便是周曲知道的全部了。
按理说这不过是寻常市井之中的传言,如今在冯霜止听来却是处处玄机。
只因为一开始,这江盗的事情就来得诡异。
在最不该出现江盗的时候出现的江盗,却还个个厉害,不同于以前那些散兵游勇一样的江盗,下手还有针对x_i,ng……这哪里像是在挑下手的对象,分明是在挑人!
冯霜止握紧了那一把扇子,道:“很好,你下去吧。”
“是。”
周曲听出了冯霜止这声音里压抑着什么,不敢多留,这便下去了,出去之后众人问他是怎么回事,周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含混着过去了。
这边微眠看着面色不豫的冯霜止,忽然有些担心起来,“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冯霜止道:“谁知道呢……”
她歇了一会儿,眼见着中午了和珅还没回来,便知道是朝廷里头有事儿忙,便不等了,自己吃过午饭,去睡了会儿午觉,醒来的时候,梅香说喜桃那边又捎来一封信,冯霜止本没在意,坐在屋后,放了盏茶,便拆开了信封。
信上喜桃说了些自己新婚之后的事情,看得出那范宜恒对她还是挺好的,夫妻两人的生活还算是不错。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扬州的地界,又细细地说了那边的情况,冯霜止原本是含着笑看的,现在却忽然愣住了。
她折过了信,将之前的几页信笺拿出来,仔细地看了一遍,便厉声道:“微眠,去叫刘全儿来!”
微眠等人从不曾见过冯霜止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都吓得不清,连忙出去喊刘全儿。
刘全儿正坐在院子里跟下面的奴才们吹牛,下面庄子上来的人也孝敬了他不少的好东西,刘全儿心里高兴,这牛就吹大发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下面的一句,便见到冯霜止那边来人了。
原本刘全儿嘴里是吊叼着跟草芯子的,赶紧的吐了,便问微眠:“是夫人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微眠急道:“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喜桃姐姐写了信回来,夫人原本看得好好儿的,可是看着看着便变了脸色,要奴婢来找您。”
刘全儿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微眠说得清的,他利落道:“这便去。”
放进了堂屋,往旁边一转,刘全儿便在前面停下了,打了个千儿:“奴才给夫人请——”
“哪里来的那么多繁文缛节,你且住,今儿有事给你查。”冯霜止捏着那信封的手指已经有些颤抖。
这信上一一叙述了扬州这边的情况,喜桃提了一句,到扬州之后,听说路上的漕船翻了不少,可是他们还算是运气好,没遇到这些事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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