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小楼,藏书琳琅的书房,一名脸色苍白的清贵男子正凝神挥毫,手中的毛笔很普通,宣纸也很便宜,但是字迹清绝,隐有雷鸣,令人惊叹,足见此人城府如海。
“才人经世,能人取世,晓人逢世,名人垂世,高人出世,达人玩世。宁为随世之庸愚,无为欺世之豪杰。”
燕清舞轻缓走过去看着那些字轻声诵道,随即露出一个在燕家极为罕见的笑意,“我倒想知道,在爸你眼中何谓才人?何谓能人?何谓晓人?何谓名人?何谓高人?何谓达人?又何谓庸人,何谓枭雄?这容颜超然清逸的男子就是燕清舞的父亲燕天楠,曾经是北京军区第一王牌主力第38重装集团军的军长,如今是中央军委办公厅主任,授予中将军衔,只是前段时间刚刚从军区医院出来的燕天楠如今都在家中修养。
燕天楠见到燕清舞,苍白的脸色瞬间因为喜悦而浮现些许红润,面对女儿的提问,放下笔笑道:“赵师道这样的有才气的国家栋梁便是才人,能够因势利导治理中国的胡爷爷就是能人,有头脑能够逢迎天下的阳玹就是晓人,赵飞羽那样名动棋坛的就是名人,你爷爷这样的人就是高人,而玩弄天下的人,很多年前北京有个人能算是这样的达人,只不过他再没有踏足北方了。”
“还有这样的人?”燕清舞好奇道,玩转天下?俯瞰众生?第一时间她想到叶无道,涌起一阵恋爱中女人的甜蜜。
“那都是我们这一辈人的传说和神话了,你们这一代人自然不懂。”燕天楠带了点苦涩地笑意。
“那还有枭雄和庸人呢?”燕清舞追问道。
“庸人自然是我自己。至于枭雄嘛,其实笼统来说能人、高人以及达人都能算,但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我小的时候那次来我们家的一位老人。兴许,在我地印象中,这位老人最符合我心目中枭雄的标准。”燕天楠似乎陷入往昔的凝重回忆,眼神有点飘渺,不等被吊足了胃口的燕清舞询问,燕天楠正色道:“清舞,文豹已经跟我汇报过大致情况,你还只不知道其它的内幕,我知道文豹所说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燕清舞摇摇头,这件事情她知道由叶无道自己解决最好。否则牵扯出太多的利益纠葛和复杂势力,燕家之所以能够这么多年屹立不倒,靠的就是一个中庸之道。即使跟赵家站在一边对付杨家,燕家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就知道你不会说,既然你再次踏入小楼,想必是要告诉我你的最终决定吧?”燕天楠转身望着窗外地风景,心境有点这个季节的冷清。知女莫若父,只是很多事情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做人难。尤其是做上位者更难,做想要保持家族荣耀常青的上位者最难。
“嗯,我选择叶无道。
燕清舞顿了一下,看到燕天楠轻轻摇晃地身体,心一阵抽痛,仍然倔强道:“我选择我爱上的男人,我欠燕家的,我下半辈子会还,如爷爷所想让我从政也好。如你所想让我从商也罢,都可以,唯独不能能我嫁给白阳玹,我们燕家欠他们白家的,我选择的男人会帮我还。”
“怎么还?”燕天楠痛苦呢喃道,本就毫无血色地脸庞愈加苍老。
“用白阳玹的命还!”
燕清舞流露出一抹燕家骨子里的决绝,“他既然想要做中国唯一地太子,我就帮我的男人,打破他的痴心妄想,我最后的底线就是袖手旁观这场博弈,看着我的男人打败白阳玹,要我嫁给白阳玹,绝无可能。”
燕天楠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那张清逸英俊的脸庞瞬间苍老了十岁,似乎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门巩固燕家根基的婚姻,也不仅仅是他对白家那个承诺地失信,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他就要失去燕清舞这个女儿,喉咙一热的他颓然挥挥手,示意燕清舞离开书房。
秋眸通红的燕清舞黯然走出书房,虽然伤感,却没有半点后悔。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做过超出理智范围的举动,这次她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燕天楠望着手帕上的猩红血迹,神情惨淡,清舞啊清舞,父亲何曾想让你因为我们家族背负上一辈子的悔恨,父亲等的就是你这个态度,如此一来,燕家跟白家的恩怨便再与你无关,这世界上哪里有真有不为儿女着想的父母。
“清舞,你要去哪里?”燕东琉看到走向门口的燕清舞问道。
“随便走走,你还怕在北京迷路不成。”燕清舞冷淡道,拉开门便走了出去,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执意要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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