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苏剪瞳脸上左右各亲了一下,将自己装着玉坠的红包取下来戴在苏剪瞳脖子上,红着眼眶说:“瞳瞳,我会想你的。太婆婆说,这个红包可以保护人有好运气,你的眼睛还没好,希望能保佑你。”
他还没离开,苏剪瞳已经开始想他了,心中酸涩不已,抱着他舍不得松开。安然又和方想、沈暮言、沈天白打了招呼道别,才和沈临溪一起踏上飞机。
苏剪瞳望着他,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呆在中国了,过段时间她的眼睛好了,沈临溪就会直接将他送到德国,一家人在德国团聚。她对着已经飞入云层的飞机挥了挥手,不能让他光明正大的站在这片土地上,是她这个母亲的失职,她的眼泪又随之滑落下来。
因为这一段时间的反复哭泣,苏剪瞳的眼睛时好时坏,医生一再叮嘱她要保持良好的情绪才能对眼睛有利。沈暮言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出现在她身边,怕影响她的情绪。
转眼天气就快要回温,马上就要缓和起来。
沈暮言悔婚的念头也增强了起来。苏剪瞳现在这个样子,哪怕她心里一点点想法都没有,他也不可能现在如期结婚了。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认定了一个人,经历过一个人,其他人便永远变得只能将就。
沈天白沉默着,沈暮言继续说:“现在大家都知道瞳瞳是你的女儿,我和她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了。不想再和芙蓉结婚,只是出于我本心的念头,其余的,我便再无多余的想法。”
他说得苦涩,沈天白摇头说:“你跟爸说吧。毕竟傅伯父和爸一生的朋友,你要让爸的脸面上过得去,也不可伤了傅家的颜面。”
沈暮言点头走出去。
沈霍一听勃然大怒,大骂了一声“逆子!”随手拿着书桌上的砚台打下来。沈暮言不避不让,被他打得血流满面,他自己也气得发作就旧疾,在椅子上半天爬不起来。
“爸!”沈暮言扶起他,他脸色铁青,鼻孔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沈霍这一病可真不轻。他心里藏着的事情,不比哪一个儿子更少。他一生之中引以为傲的三个儿子,老大并非亲生;老二对感情之事毫不萦怀,家里传宗接代、家外集团事务的处理,都着落在沈暮言一人身上。好不容易有了真正的孙子安然,却因为苏剪瞳是沈天白的女儿这个身份,一直让他没办法开口认回。沈天白那件事情,对他本人和对整个沈家,影响都十分重大,沈霍不想节外生枝。沈天白他一直是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的,正是因为如此,更不能将他置于风尖浪头。
他心中郁结,又无人诉说,这段日子以来受的折磨积压在心内,忽然被沈暮言这一出直接将旧病勾了出来。
林淑秋在他病床前哭着骂沈暮言:“这又是闹哪一出啊?好好的提这个干什么?”
毕竟只是儿子在两人面前提了,还没有真正的说出口,在芙蓉面前,她也只好瞒着这个话题。一时之间,搞得人人都闪闪躲躲的心中各自藏着各自的秘密,一家子的愁云惨淡。
芙蓉一直住在沈家,这些事情怎么样也瞒不过她的耳朵,她也不敢真正说出口把事情弄成定局,只得跑在傅开面前哭诉。
傅开抱怨沈家的人无情无义,将沈暮言一家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想了想,唇角边闪过嘲讽的阴霾,打通了电话,“梦灵?是我。我有点事情找你。”
沈霍在家里休养,苏剪瞳来过一次。沈天白带她来,专门避开了沈暮言。沈霍刚刚给沈临溪打完电话,收到沈临溪传来的安然的照片,脸上的皱纹都笑散开了。
说起来,安然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孙子。可是这关系太乱了,连他亦是没办法直接这样接受这些现实,打破几个儿子之间的平衡。
苏剪瞳站在沈霍面前,他心思复杂,淡淡说了两句,心中只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孩子,将自己那枚单扣式玉坠拿出来,说什么都要塞给苏剪瞳。
苏剪瞳竭力拒绝,沈天白淡然说:“爷爷给你,你就拿着。”
苏剪瞳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只好收下。那枚羊脂白玉的玉坠非常贵重,沈家的男人再不当回事,也晓得其价值连城。沈天白见沈霍真心疼爱苏剪瞳,心里一宽。不管怎样负疚,不管要再经历多少痛苦,苏剪瞳以后总归是能得到更多的爱护了。
和沈天白一前一后走出来,苏剪瞳低着头,沈天白开解说:“你很久没练琴了,不如到学校里去呆一会儿吧?我陪你过去看看,好不好?”
“好。那我跟杨姐姐打个电话,跟她说我晚上不过去吃饭了。”苏剪瞳打通了电话,正要说,景杨抢先说道,“瞳瞳,晚上我不能留你吃饭了。家里出了点事情。”
“杨姐姐,怎么了?”苏剪瞳听她声音焦虑,也不由急了。
景杨犹豫了一下告诉了她实情说:“梦灵……梦灵被人轮、奸了。”
“啊?怎么会这样?”苏剪瞳呆了。
景杨显然没什么心思跟她再多说什么,道:“我不跟你说了啊。”
匆匆挂了电话。
苏剪瞳也没了去学校练琴的兴致,对沈天白说:“南荣梦灵出事了,在医院里,你要不去看看吧?”
沈天白送她回家。她心绪不宁,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心里跳得非常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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