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
息子霄还有行云流水,打马进了黄桷镇,半刻钟都不停歇,直奔过镇里,就往昭洲的方向而去。
闵王追击的很紧,这一路两人已经短兵相接数次,行云流水轮流稍拦片刻,为息子霄赢得时间,但只是稍微而已,恍若螳臂挡车,往往就那么几下,便败退下来。
出了黄桷镇后,便只有息子霄一人了,行云和流水败退之后,便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息子霄拢了下身前的假人,马背上的身子微弓,他回头看了一眼,依稀能看见闵王的身影,当即在岔路口他毫不犹豫地拐上了狭窄的山路。
“息七!给本王站住!”闵王大喝了声。
息子霄不理会,他只不断扬着马鞭,迎面而来的风将他发丝飞舞的凌乱,衣袖鼓动就烈烈作响。
那山路不好走,马儿一踏上去,速度便减了下来。
身后的闵王越发离的近了,终于孙粥弼从一侍卫背上夺了弓弩,箭搭上弦,奈何他向来没半点拳脚,不会武艺,这会连弓弦都拉不开。
闵王面色一狠,他看着息子霄的背影眼底有决绝的神情。
“箭来!”他拉起缰绳,停了马,衣袖划过,伸手对孙粥弼道。
冰冷触感的弓弩入手,闵王双手扣住,眯着只眼,一手微屈一臂伸直,尖锐的箭矢流窜过森寒的冷芒,他手一松——
唆的声,那箭矢像刺破匹练般的风,发出尖锐的轻啸声,箭尾的翎羽打着旋,像一道闪电,就朝息子霄后背而去。
息子霄都不用回头,他耳廓一动,手执软剑往后一挥,便格挡开那只箭矢。
但闵王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弓弩射程远,力道大,杀伤力要远远超出一般的弓箭,况且闵王天生臂力惊人,他每箭都能拉满弓弦。
旁边侍卫奉上箭矢,闵王这次两只箭矢同时往弓弦上一搭,一矢长,一矢短,弓弦被拉开,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响。
他再松手,那两只箭矢便一前一后,朝息子霄左右夹击攻去。
息子霄不得不在马背上扭转上半身,他回头看着闵王,那张脸依然面无表情,恍若平常。
两只箭矢,即便他使出全身解数,依然只能挡开一只而已。
电光火石间,几乎没思考,他便动了,手腕翻转,剑光碎若漫天光雨,他毅然选择格开左边那只箭矢。
箭尖和剑刃相接,发出难听的尖啸,与此同时,另一只箭矢,狠狠地扎进了他身体,尖锐的箭头入体,弓弩强大的后座力道顺势将他给掀飞出去,连同他身下的马儿一起撞坏木桩,滚下了陡崖。
“好,王爷好箭法!”孙粥弼赞了声,他打马上前,站在山路垮塌处,探身往陡崖边一瞧,眉目之间的仇怨稍的纾解。
闵王驾着马靠近,他自然瞧见了陡崖深处那一角破碎被挂落的衣衫,面上无波,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来人,下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孙粥弼下令道,他语气中有恶毒很狠意,他同样也清楚,息子霄身手了得,不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放心。
闵王没反对,事实上他和孙粥弼是一样的想法。
“息七,你若不如此对本王,他日的荣华,本王自当是要与你分享的,你错在为一个女人,便背弃与我数十年的情谊……”闵王轻声道,他眼底有暗沉如墨的颜色,这会,他只是可惜手下少了一员使的顺手的干将。
苍穹之上,有信鸽飞过,没有波澜的痕迹,只是羽翼翱翔之后,有翅膀扑闪的声音。
“报……”老远便有一侍卫高喊着打马过来。
近了后,那侍卫下马,手里捧着只信鸽,双头奉于顶,“启禀王爷,有京城信鸽到驿站。”
闵王脸色一变,他匆忙出京,才一天一夜的时间而已,这会竟有京城的信鸽过来。
孙粥弼从信鸽身上取了装消息的纸筒,递给闵王。
闵王打开一看,随即他暴怒出声,“花氏阿九,好的很!”
孙粥弼惊疑不定,“可是京城出了何事?”
闵王一手就捏碎那纸条,“花氏将玉氏配方给了红酥,红酥入宫,现在配方在皇帝手里,红酥被封为贵妃,估计不出一年,本王便能多个皇弟了!”
孙粥弼轻笑一声,“皇弟,王爷思虑太过,红酥能在后宫之中活多久都是个问题,更别提诞下龙脉。”
听闻这话,闵王脸上的阴沉不但没有缓和,反而越发的冰寒,“红酥不足畏惧,是闵香,闵香出了问题!”
“闵香?其他皇子动手了是?”孙粥弼上马,调转马头。
“不知道,”闵王道,“回京,回去便知。”
孙粥弼点头,他随手指了个人,“你留下派人到崖底搜一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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