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湖畔西子情,楼外楼中雨霖铃;画廊秀舫霓裳舞,小桥流水叶娉婷。
——扬州瘦西湖畔,七秀坊。
她站在步莲台的最高处,放眼便是整个七秀,用十年的时间熟悉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却最终不属于这里。
她是迟钝不开窍,连一曲舞都跳不好的苏小缺。
从来没有一个弟子十年也没有被允许剑,从来没有一个弟子,连一次也没有被允许登上步莲台。
鼓声声声响,远处丝乐鸣响各自却融在一起谱着一支共同的曲子。
苏小昭缓缓起剑,这是她第一次在步莲台舞剑,也不会有下一次。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她的剑没有一舞动四方的气势,只是平缓而流畅,宛若怕惊动了什么一般,轻轻低昂。
七秀剑舞也可以这么静,音轻如水,不见涛光。
怀着各种好奇围观的师姐们也都安静了,原来……苏小昭也可以跳的出来嘛,还是颜如烟真的下了血本朽木也能雕成材……
她们现在是该做什么评价?
短短一曲,苏小昭没有让自己太抢眼,只是客气的还了借来的佩剑。
“小昭师妹还真是惊讶的让人都说不出话,几时都练得这么好了,先前还一直藏着都不肯跳给师姐们看。”
“师姐过奖,不过刚记住步法而已,哪里就敢献丑了。要说好,也是颜师姐教的好罢了。”
她一如往日谦逊乖巧得恰如其分,安静的笑容就如云淡风轻的天空,却让站在一边的颜如烟一句话也说不出。
耳边有再多恭维贺喜,朽木也能开出花,她一句也听不进,只是定定盯着苏小昭——她亲手教的自己再清楚不过,那本与她无关,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疑问的目光却都被苏小昭平静淡然的笑容挡了回来,天衣无缝。
为什么一瞬间她的小缺变得这么远,好像再也抓不住够不到。
她一定有什么,有很多要问苏小昭,可她什么也问不出口,只能看着她走近,平淡,客气,“谢师姐这么久以来的教导。”
“小缺你这是在做什么?”
——谁来,拉住她——她不知道该阻拦什么,可就是觉得再不拦住苏小昭她就要不见了似的——
“师姐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不要,我什么都不会帮你,你不要想做什么奇怪的事!”
苏小昭笑得微微无奈,为什么就是奇怪的事了呢……可是既然颜如烟察觉到了什么,她不想勉强她。
也不是不可以自己来,只是这样一来,手段难免强硬一点了……
她本想安安静静的离开,嫁人也好,出家也好,因为她是苏小昭,不会有人对此有太多怀疑。只是不能再让莫小铩来背黑锅,他日后行走江湖的日子还多,而她却要从此消失于江湖。
“花年姐。”
“——小昭啊,有事?”
“嗯。刚刚遇见花岁姐,要我帮忙叫你去厨房一下。”
“咦,这个时间她去厨房做什么,我这就去。”
花年推开厨房的门,哪里见着花岁的影子,却是身后的门一下子便被关上落锁,她瞬间明白过来,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小昭!苏小昭你别犯傻啊!你知道公子最讨厌什么的——”
门外传来苏小昭平静的声音,“抱歉花年姐,只要一会儿就好。”
——又一个犯傻的姑娘。
花年一直以为苏小昭不会有问题的,因为她一直都那么乖,那么懂得分寸的啊。可是如今已经被关在这里,她也只是无能为力——她和花岁,并不懂得武功的。
反正如苏小昭所说,要不了多久的,只要到了开火的时间,厨房的丫头就会发现她……然而刚要找地方坐一下,却看到被砸晕在柴火旁的花岁,一丝血迹顺着额头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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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漪公子收拾好房间,整理好床铺,知道他从不喜欢在房间里摆放盆栽,将自己做的绢花在花瓶里,在一室茜色纱幔中,像白梅点点绽放无香。
在去长安的路上,她想她应该是幸福的。第一次离他那么近,局促着,满足着,因为那时候她是那样没有**,单纯,全心的仰望那个人。
没有奢望,就不会失望,不会受伤。
她能够放任的,就只有自己的视线。用眼睛去看,把那个人印在心里,连一片衣角也不去碰。那就是全部。
可是她知道,连那样也不行了。他移开视线视若无物,再也不会回给她一个轻如涟漪的笑,她那个在彼岸妖娆绽放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哪怕是个华丽人偶,她也曾希望他在的。只要他在那里。
漪公子迈进房中的瞬间微微怔了怔,房间里的一切都不像花年花岁平日的风格,她们不会随意违背他定下的要求。房间里的心出自另一个人之手,每一处,都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然后,他看到苏小昭。脚步顿住,只能定定的看着她……
“公子。”
她为什么依然在笑,平淡,有礼,一如寻常。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想移开视线,只冷冷说“出去”两个字就足够。可是开口,却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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