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期忽然猛地一拍大腿,吓得我和小豆子齐刷刷的哆嗦一下。
“真是好主意,拿木板固定住,断骨就能连在一起,真是妙啊,老夫行医多年,一直为此所惑,就是没有想过用木板固定,妙哉,妙哉。”他两眼发光,看得我头皮发麻。
“你多大年纪?”他问话甚是和悦。
我鼻子,“十八。”
“少年有为啊!很好,很好。”他干枯的手指搭在我的肩上,激起我一身**皮,“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救治的么?”
我点点头。
他看向我的眼神更和缓了些,对年轻医士道,“你来看看这些伤口!稍加不慎,就会毙命。莫说是你们,就连老夫,也未必能救治的了。可是这位……你叫什么?”
我脸皮抽了抽,“鄙人吴次仁。”
“恩,吴次仁,你小小年纪就有此医术,将来必不可限也!”高期双目灼灼,旁边的小医士看我的眼神里夹了说不明道不清的羡慕嫉妒恨……
我暗暗惭愧,真正应该夸奖的是我包里的各种抗菌素。
“这是……”高期解开郭志壮肚子上的绷带,他肚皮上那道刀口还新鲜的紧。
“恩,这位郭兄肚子中了箭,我帮他拿出来。”我比划两下,做了个切腹的手势。
“啊……”高期旁边的年轻人低呼出口,“你割开了他的肚子?”
高期回头瞪他一眼,很是不满他的大惊小怪,然后颇为沉着的上前一步,道,“小兄弟,你真的割开了他的肚子?”
小豆子没把持住,嗤的笑了一声。
这是句废话,不过高期毕竟是位前辈,我不好抹了他的面子,点头道,“当然要割开,不然怎么把箭头从他肠子里掏出来?”
我斜眼瞅见郭志壮的脸色不大好看,盯着自己的肚皮看,大约是想起了伤心的过往。话说那夜也当真凶险,我满手血糊糊的大肠小肠外加膀胱,还有一堆色泽各异的食物残渣……
我深吸一口气。
往事不堪回首。
高期惊疑的看着我,又看看郭志壮,不住摇头道,“真是大胆,真是大胆。”
我道,“杀人之术亦可以活人,只要用得恰当,开膛破肚也不会死。”
高期深吸一口气,抚掌道,“说得好,说得好,我行医多年,已成桎梏,难有突破,今日闻君一席话,如茅塞顿开!来来来,吴兄弟,我们这边细说。”
他拉着我进他的帐篷,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全身而退,门口那些打量的人也缩了回去。
我自己亦是惊诧得很,想我这种半瓶醋居然在医学方面得到两千年前的前辈认可,还奉为上宾,着实像是一场梦。
高期把我拉进帐篷,又让一个小军卒端了两碗水来,看样子是要与我长谈。
“吴兄弟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开膛而不死?”
高期老儿倒不罗嗦,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我听说中医是不大流行手术的,因为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麻醉,二是消毒,曾经有个叫华佗的发明出一种叫麻沸散的麻药,还试图用这个玩意儿为当时的最高统治者做开颅手术,不幸被拒,后来随着华佗身死,配方失传,中医对动刀子这件事情越发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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