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妈妈来时不晓得芷嫀身体已经弱到路都走不,又因为不想大张旗鼓叫家里一些下人知道,便没有叫小轿过来。这时见几人生生被拖的如乌爬一般走路,不由后悔,也只能不住催促小丫鬟们动作快些。
走到后门时,几人闻到一股臭不可闻的气味,常妈妈忙取出绢帕捂住鼻子,道:“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小丫鬟应了,松了手小跑过去。常妈妈见另一个小丫鬟扶不住芷嫀,亲自上来帮忙。小丫鬟没多久就跑回来了,道:“妈妈,不好了,马车可能走不了。”
常妈妈顿时一惊,道:“怎么会走不了?”
小丫鬟道:“这马不知道吃了什么,腹泻到腿软。”
“那还不快换匹马,家里难道就一匹马么?”
小丫鬟闻言讷讷,道:“家里的马……都拉肚子。”
常妈妈闻言直觉很不对劲,但是心头一股火气叫她忽略了这股不对劲,她怒道:“这帮子人,平日里事事懈怠,偷懒耍滑就算了。今日这么重要的事,坏在他们手里,我看他们怎么死。”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抬头看看天,鱼肚白染上红霞,很快就要大亮。
她咬牙吩咐,“马上让人去外头租一辆马车来,要快。”
小丫鬟赶紧的去了,但是车马行开张的再早,也不会早到这个地步。常妈妈又急又无奈,扶着芷嫀的身体又觉得吃力。后院这边廊下倒有一溜儿房子,但是都空空的,只有几间做了仓库储放不值钱的大件用品。
常妈妈看着芷嫀这模样,不会注意到这房子到底什么样。就带着她进去一间简陋的空屋子里,将自己穿的披风取下来铺到椅子上,让她就这样坐靠着。
常妈妈也坐在一边。她想了想,越想越不对劲,狐疑的看盯着芷嫀瞅了半天。想想又不可能,她一个闺阁弱女子,饿了这么多天,能有什么法子跑出去让马房的马都腹泻腿软……更进一步说,她怎么知道今天老太太要用马车送走她?
常妈妈让小丫鬟看牢芷嫀,自己起身离开去上房找老太太说话。这些马出问题的时间太巧,不管其中真有古怪还是看马的下人失责,都要回禀老太太。
老太太也是没有睡好,只等着常妈妈带回信。她见常妈妈进来,只道马车已经将人送出去了,问她:“一切都还顺利么?”
常妈妈惭愧的摇头,道:“老太太,出事了,姑娘现在还在后院里。”
老太太心里猛的用力跳了两跳,眼睛明亮又沉,道:“发生什么意外,快说。”
常妈妈赶紧将马生病的事说出来,完了道:“现在已经让人去车马行租去了,您别着急。”
老太太脸色已经铁青,问道:“你看清楚了,她果然是饿的站不稳?”
常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看着是饿的不行了,装应当装不出这模样来。”
老太太定定扶着额头想了想,道:“那是谁搞得鬼,难道是贾氏……”除了贾氏,这个家里还有谁是跟她背心的。
常妈妈不答,她想起这几月来贾姨娘变了个人似的,除了在大太太面前立规矩,就紧闭门户做活,照理是没有胆子为了三姑娘做这种与老太太对着干的事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也难说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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