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偏转身,抬手轻抚怀中女子的娇颜,月光给侧脸打上了朦胧的影,但依稀可见立体的轮廓,这回更加印证了死竹子无疑。
一种遭人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强烈而痛楚,远远超出了皮之苦。背叛!呵呵!不曾拥有,何谈背叛?眼眶酸涩却干涸,流不下一滴眼泪。
他缓缓转身遥指那弯窄月,似是许下了什么山盟海誓。他该是在说,此生我某某就如这天上月,盈缺只为伊一人,定不负相思意。
视线被薄雾阻挡,夜深露重了,不是吗?我深吸了口气,将脑袋仰得高高的,双眼连眨了数下,眼前一片清明。不记得谁说过了,当你想哭的时候,抬头看看天空,眼泪就会流回肚子里了。这是真的!
再看向他,正好对上正面。他在十步开外,距离有些远,穷尽了目力也只能辨得大概,但那分明是一张中年人的脸。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放着钻石王老五不要,对着老头**?心头升起无数个问号。二八少女和不惑老男人?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嘛!这霍大小姐是不是吃错药了?会不会受了这老男人的胁迫,譬如醉酒失身破罐子破摔?但方才那柔情蜜意不像是装出来的呀。
“喂,松手!他们走了。”温热的气息吹在耳畔有些痒痒的。
“哦。”回过神思,方觉紧紧攥着先生的衣襟,赶忙撤下双手,一看两团皱痕,慌忙又伸手抚平。
“你这是抚还是捶呢?”先生好气又好笑地说。
嘿嘿,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爪子,“回去了,天色不早了。”
先生执意送我,拗他不过只好同行。他送至门外,我便让他离去,他不肯,硬是施展了轻功带我飞过高墙稳稳落在了墨竹居的土地上。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土地公公的鼻子比狗还灵敏,一闻到生人气息就现身了。
双方沉默了一会,还是先生先开口了,“今日蚕花会一时忘了时辰,在下又不放心小妹独自归来,冒昧打扰还请兄台见谅。”
“阁下客气,能迎来天下第一琴师‘千里追音’是在下的荣幸。”他笑得很无害,却怎么看都有着一丝火药味。
先生回以一笑,客套说,“都是虚名而已,兄台才是真人不露相。”
他微眯了双眼,“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片刻,面容平和没有丝毫波澜,随即双双大笑起来,笑声越过黑幽幽的竹林直冲云霄。
良久,先生拱手拜别。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两人都只是卸下了最外层的面具,露出了里边更为致的那一层。
先生离去后,他的脸色明显不霁,我却心情出奇地轻松,递给他那对白玉福娃,“送给你。”
他顿了顿才伸手接过,修长的手指在玉面来回摩挲,半阖的眼眸蓦然定定地看着我,“他买的?”
“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当然是用自己的银子。”我否认。
他低头赏玩不再言语,神色专注得让人不忍打扰。不过送礼总要说些吉祥话,“祝新婚大喜,多子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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