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老板揪住自己领子的手一把打开,从怀里掏出那几枚从闻停远那里讨来的金铢冲着那老板晃了晃,任凭风吹在上面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缓缓地道:“老板呀……这个钱呢,我有,也一定会赔你的。不过呢,在那之前,你得先把这整个事情生的前因后果都跟我说一遍才行,要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你这酒馆的惨状是我的那位夫人造成的呢?说不定是你自己喝多了猫尿把自己当成英雄把这酒店当成妖怪上演了一场救世英雄大战混世魔王的戏码呢。要不然就是你老婆嫌弃你挣钱少一气之下自拆自家呢……反正不管怎样,我是不想赔上这冤枉钱。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假如你没有真凭实据胡乱栽赃说我的夫人拆了你的酒馆呢不是?”
自从江丰从怀里掏出了那几枚金铢之后,这老板的心里就有谱儿了。
他觉得今天这个酒楼的事总算找到金主了。
现在,他又现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说得这么通情达理,便觉得今天这个关于赔偿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以,不计前仇,停止了抽泣,冲着旁边那位一直举着棒子防范的伙计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收起来了。
那伙计会意,赶紧从废墟里扒拉了一阵,扒拉出一张还算完整的长凳。
他用袖子擦了擦,搬到老板面前。
老板指了指,示意江丰一起坐下来。
坐定之后,开始讲述他的悲惨往事。
像个真正的小户人家的小老板那样。
他未语先叹气,道:“唉,我说小伙子呀,老哥哥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可别生气,你的那个夫人呀,简直就是……太不像话了。”
他本来想语重心长心平气和地说的,可是,说着说着,又立刻激动起来,道:“你的那位夫人简直就是个妖精。你不要介意我说话不中听,但事实就是这样。刚才你也说了,你们呢,本来是一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哦,对,是因为谁洗碗的事,而生了争吵,你好像也受不了她的气了,所以,一走了之。是不是这样?”
江丰点了点头。
那老板望着他手里的金铢,使劲吸溜了一下垂下半尺长的口水。
那伙计以为他酒瘾犯了,跑回到废墟里扒拉了半天,居然扒拉出一坛酒出来,摆放到老板的面前。
老板脸色突然一变,但是,看在金铢的份儿上,又不好意思把摆出来的酒收回去,只好冲着那伙计直瞪眼,直到江丰大大方方地说“这个等会儿一起算到我的账上”之后才重新舒展欢颜。
他抹了把泪儿,继续道:“我说小兄弟呀,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你是个大大的好人哪。哦,刚才说到哪里来着……哦,对,当时你走了之后呢,你的那位如夫人就像是吃错了药似的,开始起她的大小姐脾气。”
江丰知道他所谓的“大小姐脾气”的意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忍不住笑了笑。
那老板道:“你的那位如夫人呢,先是连菜单也不看,就让我们紧着店里的拿手好菜胡乱上了一通——我虽然也知道她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的饭菜,但是呢,顾客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既然我们的父母都没说什么,我们也就不好意思劝阻什么了,她要什么我们就乖乖地给她上什么,谁知道上来之后她却不吃,开始给我们的饭菜挑刺,先说这是菜吗,这简直就是臭狗屎,简直连她家猪圈的猪食都不如。然后又开始挑剔我们的酒,说你们闻闻,这是酒吗?这分明就是狗尿,要多臭有多臭,不早早地倒掉,居然还敢拿出来骗她这个外地人,简直罪该万死——但老天保佑——哦,对不起,我最近已经皈依了红衣相他老人家的天一教,说话的时候喜欢带上老天保佑这四个字,老天保佑,高高在上的天主可以作证,我给她端出来的确实是我们小店里最好的酒菜了——小兄弟,你猜最后怎么着?”
江丰道:“你不用给我卖关子,继续说?”
那老板道:“小兄弟,我不是给你卖关子,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我的痛苦而已。既然你觉得我在卖关子,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下去吧。结果,我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你的那位如夫人二话不说,端起那些盘子就扣在了我的这位小伙计的脸上,那些热汤呀、浆汁呀、菜水呀,就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阿毛,你过来,把衣服脱了,让这位小兄弟看看你身上的伤,说不定这位小兄弟大善心会赏你几个汤药费呢。”
那伙计听到此话,就要扒衣服。
江丰赶紧阻止了他。
江丰抓起那只酒坛子,拍开泥封,一股沁人的酒香立刻飘了出来。
果然是好酒。
江丰举着坛子向那老板道:“老哥哥受苦了,要不要来点儿?”
那老板连连摆手。
其实,他的肚子里正在打着如意算盘呢。
这酒如果江丰一个人喝的话,那等会儿结账的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酒钱算到赔偿费里了。
可是,如果自己管不住自己的酒瘾一不小心也喝了一口,哪怕仅仅是是一小口,说不定这哥年轻人耍赖皮说自己也喝了不给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宁愿忍着酒瘾的折磨也坚持让给江丰一个人喝。
等江丰牛饮了一通,那老板才继续讲述道:“你的那位如夫人伤了伙计,我这个做老板的就不能不出面调停了。结果,我不出面这事也就过去了,一出门麻烦随之而来。她先是当着众多客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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