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丰很是苦恼啊。
从小到大,他跟着阿爹打过猎,跟着阿娘摘过野菜,跟着宁守信、孟浪和明辉这帮朋友当过大户人家的帮闲,可是,保镖这种勾当他还没有做过。
初入江湖时倒是见识过不少走镖的人。
中州最大的镖局是中原镖局。
“雄武”“扬威”的镖号他也曾经亲耳感受过那种浑厚威武的阵势。
现在,他居然有机会当一回镖头,保一次镖,突然就有些——有些亢奋的感觉。
保镖,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走到院子中央,从那口老井里打了满满一桶水上来。
以水为镜,他开始郑重其事地整了整自己的装束来。
他照着中原镖局的镖师的样子,尽可能给自己整出一套保镖的行头出来。
收腰,提臀,出剑。
剑呢,剑呢……
上次进英雄楼的时候租来的那把剑还没有归还。
虽然已经过了归还日期,他就不打算还了,暂时拿来应应急吧。
虽然那是一把用来砍豆腐都费劲的钝剑,但聊胜于无嘛。
他将剑负在身后,拔剑,双手握紧剑柄,迎空劈出十几下,唰唰唰……
倒也有些气势。
原本躲到了一边怕惹麻烦上身的几个朋友,此刻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全都蹑手蹑脚地又溜了过来。
但是,他们又意识到自己刚才偷偷溜走的做法实在有些不义气,又不好意思出头相见,只好躲在墙角后面偷看江丰在什么神经。
江丰也知道他们在偷看,握着铁剑迎空劈几下之后,便还剑入鞘。
他甚至学着闻停远的样子,将入鞘铁剑扛在肩上,冲着宁守信藏身的地方使劲一蹭鼻尖儿,昂挺胸走出破庙。
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慷慨状。
他的朋友觉得他这样子挺酷的,可是,更多的是觉得有些傻不拉叽的。
想笑,不好意思。
不笑吧,又实在憋得难受。
就在他们还不确定究竟是笑还是不消的时候,江丰已经消失在午后刺眼的白光里。
江丰扛着剑,威风凛凛地向外走,不知走向何方,去向何处。
闻停远明明知道那位大姑娘的下落,偏偏不跟他说具体的所在,而是让他自己去找,这就让他有些……
怎么说呢,说不出来。
其实,江丰此刻在乎的倒不是那位大姑娘的所在,而是在思考着闻停远对他说的“暗保”。
暗保?什么叫暗保?怎样才算暗保?
还有一个问题他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要暗保?
他觉得自己虽然聪明绝顶一目十行一日千里,可是,却依然赶不上闻停远的思维。
他明明在说着“约法三章”的事,可是,突然就扯到了大姑娘的事儿上,接着话题一转就转到“暗保”上。
暗保就是,暗中保护,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不是像是江湖中那些经常在黑夜中出没的绝顶高手神秘人物一样,黑色的紧身武士装,宽大的斗篷有,扎着黑色的头巾,然后,带着一面黑色的眼罩,吹毫断的宝剑或者负在身后或者缠在腰间。
——呃,他跟大小姐凤飞飞一样,《江湖见闻录》看多了。
以这样的装束陪伴在那位大姑娘的身边,多神气,多带劲呀。
闻停远不允许自己以这样的装束出现,难道是怕那位大姑娘爱上自己?
这么说,那个姓梅的自己对人家大姑娘有意思,怕自己近水楼台抢了他的位子。
呃,应该是这样的。
你看那个姓梅的,胡子拉碴年纪一大把,又尖酸刻薄又冷酷无情。
而他江丰则是英俊潇洒,fēng_liú潇洒,而且年轻刚好跟那位大小姐相当。
他们俩人在一起那简直就是郎才女貌鸾鹤齐鸣。
虽然武功差点儿,可是武功差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嘛。
武功差可以慢慢学嘛,有谁是打娘胎里一出来就武功盖世的。
你们说是不是?
就拿现在江湖中风头最近的剑三十剑大侠来说吧,还不是败在仇万千手里二十九次之后在第三十次的时候才一战成名的。
反正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对,应该就是这样的。
哼,没想到你梅大侠平日里看起来凶巴巴的,一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姿势,整天把我江丰骂得狗血淋头的,可没想到是事出有因呀,原来他是自卑,是嫉妒,嫉妒我比他年轻,嫉妒我比他英俊。
哈,不过呢,看在你帮我对付温八的份儿上,让给你好了,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嘛,暗保就暗保吧。
通过这么一番的腹诽和自我安慰之后,江丰的思路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晰,之前所有的迷惘一扫而清。
对嘛,这有什么可为难的嘛,所谓的暗保,第一,不就是隐藏你的身份,不让别人认出你的来历嘛;第二呢,就是不让别人看出你做这件事的真实意图;第三呢,呃,第三暂时还没有想出来。
反正他知道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先把自己的身份隐藏了再说。
别到时候自己雄心壮志结果刚一接近大小姐,别人就看出来自己是来保护她的,那样可就不妙了。
说不定被他保护的大小姐有危险,甚至连他这个保护大小姐的保镖也跟着生危险,那多不划算呀。
虽然他江丰在江湖中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无名小卒,根本没有谁认识他,可他仍然郑重其事地易容了一番。
他先是走近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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