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落日溶金,红霞满天。满天云彩,从落日周围耀眼灿烂的金黄,由近及远过度到橙红、鲜红,一直到天边另一头的葡萄紫和宝蓝。这无数绚烂多姿、变化万千的色彩,将天空染成一幅瑰丽的画卷。
只可惜身处钢铁丛林的都市,想要欣赏到这么完整的天空并不容易:处处深灰色的水泥建筑如剑林高耸,原本广阔的天空如被锐器切割得支离破碎;又仿佛一面被打破的镜子,只有从那块块边缘整齐锐利的碎片中,看到天空的颜色。
地面上,现在正是下班时间,高峰路段上,无数行人车辆行色匆匆,各个交通枢纽的公路照常拥挤堵塞,一眼望过去,长串儿的车辆在那儿排着队,半天挪不了一步。不时有等得不耐烦的司机鸣上两声喇叭,更加深了人们心中的烦躁,显然,“肠梗阻”这个病已经是都市里的老顽固了。
这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天际一点黄芒闪过,转瞬即逝,就连最灵敏的雷达和卫星都没捕捉到它的存在。黄芒直直掉在下方的大城市里。
手提着一小桶用省下零花钱买来的廉价大米和小河鱼煮成的家庭装猫粮,应怜袖一身轻便打扮,走在去隔壁后巷喂流浪野猫的路上。忽然,她好象看到了什么,抬头向天上望了一眼,又好象被什么刺目的光芒闪了眼睛,眼儿一眨,反伸手在眼前一挡。随即感到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砸到,眼前黄光大作,一闪,便失去了意识。
脑海里平白多出一股意识、一段完整的记忆,随同着刚才的撞击猛烈地灌进来,几乎把原有的灵魂、记忆一起绞碎。同时,心口处热得发烫,仿佛被生生放进了一颗太阳,又热又胀,猛烈燃烧。烧了许久,热力渐渐冷去,转化清凉,最后结成上下两粒朱砂痣印在心口。
也许在外界时间看来很短,按随身手机上的时间提示只过了五分钟;可对应怜袖而言,这时间却不啻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再度睁开眼,褐色的瞳仁中暗黄色神光内蕴,一闪,便也消失了,完全恢复成平日的样子。
“厄……好痛!”应怜袖呻吟着,抬手无力地撑在身侧冰冷糙的水泥墙上,“叮咚”传来什么碰撞的一声响,这才发现左手手碗上,多出了一只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神光湛然的翡翠镯子。冰种质地,湖水绿底子上黄翡飘花,黄绿相间的很是可爱。怜袖轻轻抚摩着它,抬手拉高了衣袖将它掩在下面。
脚下微微一动,“咕噜”一声,这才发现碰到了刚才提着的小桶,正倒在脚边,向她这个不经心的主人抗议。赶紧重新蹲下去扶正来,虽然这会儿手酸脚软还提不动,可总也不能让它继续倒着,要让里面的辛辛苦苦煮好家庭版猫粮洒出来可就浪费了,那可是才出锅还冒着热气的呢,现在可香着啦。
两种意识在脑海中打架:她现在是谁?在哪?这里究竟在什么地方?纤长白嫩的手指轻揉着额头,刚才记忆的冲撞让脑子一片混沌。慢着,得先好好想想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呜~~~~~所以说醉驾什么的最讨厌了。别说现在凡间在狠抓重罚醉驾,天上也在搞这一套。要怪就怪现在天上神仙都把凡间这套学了个十成十,经常有神君、仙君什么的喝得醉熏熏的回来还驾云头赶路,然后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实在是太丢天庭的脸,要是掉也就掉了,反正这些神仙生命力比小强还厉害,怎么摔也摔不死,可是……架不住那个后遗症——
比如上回吧,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神仙拐了织女家的牛郎去喝酒,结果牛郎也是这么喝醉了回来,半途一不小心,没扶稳就摔下牛背了。摔就摔咯,偏偏还边摔边吐!搞的臭气熏天,偏偏凡间这些人还好惊喜的在那里大叫:看,天鹰座的流星雨!……口胡,你们的望远镜是不是都长毛了啊?!那明明就是牛郎喝醉酒的呕吐物,你们得近视到多少度才能看成那样啊?也亏得你们能安上“流星雨”这么浪漫风雅的名字。所以说,对流星许愿什么的,最不可靠了。
厄,扯远了,要怪就怪那群天**的**。现在严打醉驾的时候还顶风做案,不但喝多了,还架着飞剑到高速云道上玩漂移。结果果然失控出了交通事故不说,还一头栽到她家里,扎破了她真身不算,还将她寄托着一点真灵的护体玉珏给撞飞下界,这会让她不转世当凡人重新修炼也不行了。
说来也算她倒霉,本来自家的小院儿就比较偏僻,再加上这些天弄装修,撤了护身阵法。再加上谁不知道她家这片地儿是有大人物罩着的?从来也没不开眼的过来捣乱,现在可好,这苦头就吃定了。现在转生与凡人的融合已成,从此以后两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再不分彼此。就算她家大人神通广大找过来,也是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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