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军人的大笑引来不少好奇的眼光。成才连忙把吴哲拉到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然后才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吴哲顺着成才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男生骑着单车过来,后座上带着一个女生,那个女生还抱着男生的腰,直到校门前,那女孩子才放开手跳下来。
吴哲不禁咋舌:“现在的孩子可真大胆。”
成才笑着捅了捅吴哲:“别装了,你当年也这样吧?”
吴哲叫屈:“都说了我没有!当年我只有纯洁的革命友谊。倒是你,”吴哲话题一转:“完毕说你家里来信要你过年回去相亲,用不了多久你就要请我们喝喜酒了吧?”
成才白了吴哲一眼:“我说了只要我还在老a就不找女朋友,还喜酒呢。”
吴哲“嘿嘿”笑:“那你那位二丫头呢?你不怕她跟别人跑了?”
成才又好气又好笑:“你都听三多说了些啥呀?二丫头前年就嫁人了,这会儿肯定连孩子都有了。”
吴哲叹着气去拍成才的肩:“兄弟呀,你可得挺住,天涯何处无芳草……”吴哲本来想努力装出悲痛的表情,可话没说完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吴哲笑着闪过成才的一脚,又问:“哎,花花,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你要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成才想了想,说:“没想好。不过,首先得心眼好脾气好吧?要能干……还得聪明,要懂很多东西。锄头你呢?你想找个啥样儿的?”
吴哲挠了挠头:“这个嘛……要和我有共同语言,要能理解我支持我,还有,一定要漂亮。要有长睫毛大眼睛,最好还有两个酒窝……”
话还没说完,吴哲拔腿就逃,成才边追边骂:“你找削是吧?哪天不挨削你就嘴痒,看我不削死你!”
吴哲一边绕着车子躲避成才的追打,一边大叫冤枉:“天地良心啊成才同志!我这全是听c3他们说的,他们都说你要是个女孩子,那肯定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哈哈……别、别挠了……哈哈哈……”
四十
第二天,两人买好了东西就开车往回走。吴哲一边查看数码相机里的照片,一边叮嘱开车的成才:“你买的那些茯苓夹饼、果脯蜜饯之类,一归队就得赶紧寄出去,别看包装上写着保质期多少个月,放久了可不新鲜。尤其那些大八件小八件,一回潮可就不是那味儿了。”
“好,我明天就把那些东西寄回去给我爸妈……”成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由得下意识地瞟了吴哲一眼。
吴哲察觉到成才的视线却没有作声,直到看完照片收好相机,才伸手去摸成才的头,感叹道:“啊,花花,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成才侧头避开吴哲的手,不满地说:“又开什么玩笑?”
吴哲微笑:“花花,善良的人会因为自己的幸福而对不幸的人感到愧疚。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不幸?”
成才一时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吴哲看着成才,笑得更灿烂了:“其实我还真没觉得自己不幸。你要是认识我妈,就更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成才松了口气,说:“我以前还一直在想,你这么出色,你父母肯定也特别优秀。”
“优秀嘛……我父亲应该算是吧。他是一般人口中的那种‘成功男士’,有房有车有事业,可就是没有时间在家。我记得我小时候他不是出差就是外派,要不就是出国,一年到头也难得在家吃顿饭。至于我妈,”吴哲笑出了声:“自恋、臭美、小资,成天败家,厨艺一团糟还挑嘴……反正一般女人有的毛病她都有,我爸以前老笑话她庸俗,说她就是个顶着副高职称的伪知识分子。”
成才想笑又觉得不妥:“你怎么这么说你妈?”
“唉,你不知道以前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妈最爱说‘自恋是美女的特权’,每天耗在梳妆台前的时间比她坐在写字台前的还多,涂啊抹啊,花样繁多,工序复杂,完了还要求我赞美她,而且还必须变着花样赞美。你说我容易吗?”
成才再也忍不住,边笑边说:“怪不得你能把我们连长的妈妈哄得那么开心呢。”
吴哲也笑:“我妈做化疗,头发一大把一大把地掉,她就买了假发来戴,甚至还买了一顶金色的假发,说终于可以当一回金发女郎了。每月必看时尚杂志,连住院的时候都一期不拉……”
“难怪你现在也每月订那些杂志呢。”成才忍不住c-h-a嘴。
“这就叫‘遗传’。”吴哲得意地说。吴哲是队里唯一一个订时尚刊物的,这一点让以齐桓为首的一帮队友把他笑话了个够,可吴哲任凭别人怎么嘲笑他“娘们唧唧”,就是依然故我。
成才笑了笑才小心地问:“你妈妈得的是什么病?”
“胃癌。”吴哲终于不笑了:“她第一次确诊是在我十一岁,当时我父亲正好在国外。然后她做了手术,手术还算成功,四年以后才复发,没多久她就过世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好一会儿吴哲才说:“我妈常说‘live,love,laugh’——‘活着,爱着,笑着’。生病以后她反而比以前还笑得多,我想她是怕我们难过,希望我们最后记住的是她的笑脸吧。”
成才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妈妈是不是喜欢花?”
吴哲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成才:“我看你有时候一个人看着那些花,好像很怀念的样子。”
“真不愧是狙击手,观察得真仔细。”吴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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