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了。万青查了一遍学生寝室之后,回到家里没有看见珍珍。她就到杨兰家去找。
一进门,珍珍喊着妈妈就扑到她怀里。
杨兰递个凳子她坐,笑笑地说:“来了,正等着你啊!”
“等我,有什么好事?”万青笑着问。
“唉,有什么好事还有我们的份吗?还不是何三宝的事。”杨兰郁闷地说。
叶凡放下书,平和地说:“万青,收了算了。史怀远都求到我这儿来了,你看呢?”
万青调笑着说:“哟,叶组长,让你为难了?真是为人不做官,做官是一般啊!他们自己规定的手续都不算了?”
杨兰半真半假地说:“好你个万青,你竟敢嘲笑叶凡!什么手续,史怀远在校委会上打个招呼,谁会说个‘不’字,嗯?就你傻呼呼的,比领导还领导,比党员还党员。”
万青诙谐地说:“哎哟,难怪共产主义这么难实现,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多了,一点原则都没有。”
杨兰带气地说:“去你的个‘万原则’!我这样的人怎么啦?工作凭良心,不拍马屁,不逢迎,但也不去得罪他们……”
“啊哈!不拍马屁,首先就得罪了。拍马屁还要有技术的。拍重了,让人觉得讨厌,拍轻了,又让人觉得不不过瘾。要拍得不轻不重,也好难的,知道吗?”
边说边进门的何先中还做了个拍的姿势,又说:“啊哟,你们还没有看穿啊?”
大家都笑了。
万青突然想起来说:“哟,杨兰,明天中午珍珍就在你家吃饭吧,开学都四天了,那个张灵洁还没来,还有,开学典礼时来了的高采森这两天也没来,我要去家访一下。”
杨兰笑着说:“你这人怎么啦,送上门的学生不要,没来的又上门去请。”
万青站起来说:“唉,我这人啊,神经不正常啊。请多多包涵啊,杨同志。本来从现实来看,中国人读书的都不算多,农村的就更少,山区的又少之甚少。能不要吗?别人不要的我都要啊,不来的我去请啊。何三宝也要啊,我还就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宝,还三宝呢。”
杨兰笑了,说:“哎,为难你了,我知道你是咽不下那口气。”
“嘿嘿,你还跟我客气起来了。不收,行吗?如果我现在不答应你,明天负责是鲁书记来,后天负责是高志民来,再后天……嘿,麻烦!不是吗,我的叶大夫人……”
杨兰笑着说:“你啊,就是聪明。”
万青苦笑着说:“嗨,还聪明哩。不知道是我总是找麻烦呢,还是这麻烦啊,总是找着我?”
何先中快嘴快舌地说:“这还不知道?能者多劳,劳者呢,麻烦不就来了吗……”
杨兰笑着说:“好你个何先中,天上晓得一半,地上全知,就是不带班。看来,你是故意的,是吧?”
何先中不好意思地:“哪能呢,我,我这水平……”
万青逗笑着:“你这水瓶(平)是五磅的,好得很哩!哈哈哈……走吧,让他们家早点休息。”
杨兰着珍珍的头,说:“珍珍,明天放学回来,你就来啊。你妈妈不在家时,你有什么事就找我和你叶伯伯,听见吗?”
“好呐!”珍珍欢声地回答着。
何先中点着自己的鼻子,对珍珍说:“记着,还有我这何伯伯。”
万青笑着纠正道:“对了,珍珍,还有你这何叔叔。”
然后万青感激地对杨兰说:“你还怕她不来,她在你们家的时间比在自己家还多。真谢谢你们了,杨兰、叶凡。”
何先中又抢着说:“谢什么谢的,你们这比一家人还亲,这一谢不假了。走走,回家啊!”
天蒙蒙亮,村里的雄**唱着悦耳的歌时,万青就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
穿过村庄直冲公路,时而上坡,时而下坡,时而下车问路,终于在一家砖瓦房的农舍前下了车。
还没进屋,就听到屋里的吵架声:
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灵洁,起来,下地里干活去!管你绝食也好,绝水也罢,我都不得让你去上学的。”
一个女高音说:“你这个什么人呐,还真想把儿子逼死啊?!他已三天没吃了,你还……”
“就你娇惯的!什么事都依着他,那还了得!”
万青站在门口,一听就知道是张灵洁的父母,她推开虚掩的门,说:“大哥,你好!”
张父一回头,问:“你,你是……”
“我是云凤山中学的老师,是来看看张灵洁的,他还好吗?”
张父扭头不理。
张母忙从房间里跑出来,说:“老师,你来得正好。你看,这好什么好啊!这,老子也强,儿子也倔。老师,老师啊,这是怎么办啊!”
张灵洁一听,赶忙从房间里蹭了出来,满含泪水地喊了一声:“万老师!”
张母惊喜地说:“啊哟,你就是那个人们常说的万老师啊!哟嗬,我家灵洁是遇到贵人了啊!”
张灵洁一看到万青,身子一软,站都站不住了。万青慌忙上去扶住他说:“哎哎,好好的,别着急别着急。”
张灵洁哭着说:“万老师,我就想读书,我不想当个什么的小队长。”
张父大叫着:“呃,你还不想当啊?别人想当都当不了啊!当小队长有什么不好的?你看看,我就当个小队长,我们住的房子都是烧红砖砌的。一般的农户都还是土坯砖房。还有,凭你的灵活和现在的这点文化水平,你还可以升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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