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我以前太任性,伤了你的心。”
欧阳菲霜眼角泛起了泪光,曾经高大伟岸的父亲变得越来越憔悴,她不得不来求未央,“我伯父现在还在牢里,明日陛下就要下旨了,求你劝劝相爷,让相爷救我伯父一命。”
说完,欧阳菲霜竟跪在了未央的面前。
这一跪把未央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她连忙上前想要扶起欧阳菲霜,“姐姐,你不要这样。”
欧阳菲霜满脸泪水,倔强地跪着不肯起来,“未央,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就代表你还是记得我们的昔日情分的,我伯父不能死,他不能死啊,你去求求相爷好不好,相爷这么宠你,他一定会答应的。”
欧阳菲霜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卑微地跪在地上,用她最鄙夷的姿势,去求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喜欢的女人,她的自尊支离破碎地像凋零的残花,但是这些和她大伯父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她往地上一磕,额头和地板的碰撞让她的脑袋一阵发晕。
未央很是为难,欧阳菲霜是侮辱过她不错,可是现在看着欧阳菲霜哭成这样,她心里的恨也发散不出来,或许那不算恨,只是被姐妹背叛之后的怨,未央咬着下唇说:“菲霜姐姐,你先起来吧,我现在就去找相公,我去帮你求情。”
“真的吗?谢谢你未央,谢谢。”
……
“相爷,漪妙小姐说她忘了带银针,回去取一趟,一会儿就来,让你先把衣服脱了。”飞花没有进门打扰荆离,实际上是她不敢进去,漪妙根本不是忘了带银针,而是看见了自己手上之前被碎瓷片割破的伤口,给自己取药去了。
“知道了,你去给我打点水来,待会我要擦身。”
荆离没有听出异常。
飞花捏紧拳头,转身离开。漪妙的缠功实在了得,这也是她这么怕她的原因,但是刚才她拿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的时候,脸上的担心并不假,她从来没有见过漪妙不高兴过,那样愁眉不展的表情,飞花也是第一次见。
荆离胸前的伤已经结痂了,不碰它的时候是不疼的,她轻轻解开衣带,把外衣除去,虽说是秋日,但是夏天的余温尚在,皮肤上还是被捂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和里衣粘黏着并不好受,她不敢洗澡,只能在针灸之后擦擦身。
突然,门被打开了,荆离头也不回地说:“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绷带我已经解开了,我们开始吧。”
过了半响,荆离没有听到声音,转身一看,门口站着的不是漪妙,而是一脸错愕的未央。
荆离看着未央,一时间竟忘了遮挡,嘴巴动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话来,荆离的全身莫名地开始发抖,房间的空气也仿佛被抽干。
荆离抓过一边的衣服勉强套上,颤巍巍地想要从床上下来,但是未央突然转身跑开了。
荆离探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半天没有垂下来,她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她抓着被子,越握越紧,她咳得极厉害,嘴里甚至泛出了几丝腥天,突然一口鲜血喷到了她月白色的中衣上,领口那朵开得极美的兰花在鲜血的浸染下,显得有几分妖冶,她很痛,痛的却不是伤口,而是心,未央的眼神,未央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而不是上来扶自己一把,不是听自己解释。
荆离一下子跳下了床,脚踝勾着一床的狼藉被卷到了地上,“未央……”
急促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只见白兮婉手里端着莲子羹,远远地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着急地跑了过来,衣服上洒了一大片滚烫的莲子羹,手背隐隐发红,她看见摔在地上的荆离,急忙丢下碗过来搀扶。
“阿苼,你怎么了?没事吧。”白兮婉看见旁边有一件中衣,衣服上满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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