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带起的风佛开图柏的头发,他一动不动,态度决绝,瘦削的下颌绷起一条锐利冷硬的线条,鲜血还凝固在唇角,肝肠寸断般答应着记忆中不断重复的话——我不恨他,也不杀他,我好好活。
破风声撕开回忆,从现实中率先向他探出了锋利的剑尖,就在刺穿肌理划开血r_ou_的刹那,一道殷红的线极速飞了过来,撞在银白的剑刃上,发出一声清越冷冽的金石之声。
图柏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青色身影瞬间和季同厮杀起来。
一粒殷红的佛珠贯穿季同的大腿,黑色的血水飞ji-an,伤口竟隐隐有些发腐,季同脸色灰白,狼狈躲闪。若非图柏遭他暗算和有心相让,这人怕是连他的衣角都碰不着,更别说此时面对杀气重重的千梵。
怕此人折在他手中,图柏连忙放下秦初新,二话不说冲进他们之间,挡在季同身前,望着对面的僧人。
千梵冷着脸,手中的红线如血一般,“让开。”
图柏没动,对身后人道,“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季同大腿上鲜血直流,身子也佝偻下来,剑尖c-h-a进地里,弯腰撑着剑艰难的喘气,腕上的骨头挂饰随着他的起伏碰撞在剑柄上。
图柏面无表情扫过,眼里狠狠一痛,喉间涌上一口腥甜的血,他闭了闭眼,强行咽了下去,在身后人连滚带爬离开后,扯起笑容,“欸,我一想你,你就来了。”
“为何不还手?”千梵眼底发暗。
图柏不想回答,背上的伤疼的他站不住,就近斜倚到一棵树上,额上一层冷汗,苍白着脸,还一直笑,艰难抬起手,“过来,让我抱抱你。”
三丈之远的地方,千梵站着没动,面上一层寒霜,“为何不躲?”
图柏漠然。
“为何不让我杀了他!!!”千梵突然大声道,“你为何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图柏猛地抬起头,一滴冷汗从额头滚进他的眼里,漆黑的眼里顿时一片痛色,近乎无色的嘴唇颤了颤,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一阵疼痛难忍的心悸袭上胸口,逼得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直勾勾往地上摔去。
所有的苛责不解烦躁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千梵魂飞魄散接住图柏,感觉到手心发s-hi,低头看见图柏被血水s-hi透的后背,一时间五雷轰顶,吓得遍体生寒。
图柏将额头靠在他肩头,侧过头用毫无血色的嘴唇亲了亲千梵的脖颈,低声说,“我想你只为我一个人破戒。”
千梵心慌的要命,手按住他的后脑,“别说了,别说了。”
身上疼的要死,图柏缓缓喘气,哑声笑道,“我没事,你别怕啊,宝贝儿。”
“……”
若不是冷汗脚软脸色苍白身后一道狰狞的血口子,还真看不出图哥哥哪里‘有事’。
千梵想脱了外衫给他伤口止血,图柏沉甸甸抱着他,不肯动弹,他不敢硬推开,只好竭尽全力放柔声音,“施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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