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天的手,白,细嫩。
名门望族的公子哥,从小除了握笔,十指不沾阳春水。
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污垢,看上去美,上去更美。
常禄抚着揉着,就只剩下傻笑的份了。直到卢青天清了财路,一把抽回柔荑,重新拿回朝板,严肃道:
“此事还需进一步调查,勿要张扬。常侍郎?”
“啊?臣在!”
“先上朝。”
卢青天整整冒翎,揣着朝板,推开房门,率先走了出去。
“是。”常禄万般不情愿地从温柔梦乡里清醒过来,挠挠头,尾随他,也出了府。
谷花村。
早些时候,驿站茶馆内,除了常禄,还坐着好些其他人。
其中有一个头发蓬乱,脸上脏兮兮的半大少年,脚蹬一双破草鞋,蹲在靠近门口的长凳子上,嘴里叼着草。
一双乌溜贼亮的眸子,转得极灵活。偏偏老斜起眼睛看人,很叫人不爽。
常禄还未走远,他嘴角已露出讥讽的笑。瘦瘦的手臂,从衣衫褴褛的背后伸出来,‘啪’地一下,朝桌面响亮地拍了一把铜板,好似作秀般,学着常禄刚才的口气,大声道:
“店家,给我来一碗豆腐脑!”
他这一叫,引来茶馆里头坐着的好些人,侧目。
其中交腿坐在他隔壁桌,端着姿态,嗑瓜子的娘娘腔,就被他拍桌子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
手中的瓜子随之撒落了好些,于是大怒,也一拍桌面站起来。
“哎!要死啦!桌子拍这么大声,待会儿把这破烂茶馆的屋顶震下来,到处是灰,我瓜子还要不要吃啦?!你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小杂种,有没有教养?!”
那脏兮兮的半大少年明显也不是什么善类,斜起眼睛瞅他,“呸!”地一声,吐掉嘴里的衔草,懒洋洋道:
“我是孤儿,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呢。哪像你,明明是男人,却学人家娼妓卖屁股,真、有、教、养、啊!刚才贾老爷路过,你那媚眼都快飞出眼珠子的骚样,我想学都学不来哟。”说着,吐出舌头,做了一个极丑的鬼脸。
那搞怪的模样,惹得周遭的人哄堂大笑。
娘娘腔被他踩住痛脚,当真急了,一把丢掉手中的瓜子,一脚踏在长凳上,胳膊袖子捞起,张口就骂,说的全是爹骂娘的口,一副泼皮骂街,输人不输架势的无赖样。每骂一句,还拍一下桌子,震得桌面的红瓜子欢快地跳了又跳。
那少年全无所谓,嬉皮笑脸地站在长凳上扭屁股,到后来,还尖着嗓音,模仿妓|女招客的语气,朝娘娘腔打趣。
“客官,你来呀,奴家陪你一夜,白o)不要钱。”
惹得对方追着他满茶馆围着桌子板凳跑圈圈,嘴里骂街的词汇层出不穷,并不歇着。
店家和小二都在看热闹看得高兴,并不出面阻止他们打闹。
稍远处,坐在茶馆角落里的,除了一个面若凝霜的男子,还有一个光头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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