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跟沈墨竹后来说了什么,即使娄子靖也不知道。
娄子靖靠着墙环,眼神很复杂地目送有些迷茫的苏渺的离去。
娄子靖的话说,自己是生于长在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家,,所以不理解也不想理解文人学者自明非凡的清高。他说,我只要知道他们是给我家打工的就足够了。这话娄子靖说得嚣张,却也一语道出本质。
这是一个钱权交易的时代,所以对商人而言,骄傲自尊是不值一钱的。商人逐利,文人爱名,自古如是。
苏渺不是不通世故的小子,苏家经历了很多,从五四运动后西医的进入中医的没落,到文革时期对文人学者的批斗,再到现代社会中医的衰落,苏家一直在坚持着,维持着中医世家最后一点点的骄傲。即使苏渺没有经历过,但是也从祖父怀旧的声音中温习过这个家族的挣扎。
这种骄傲刻在每一个苏家人的心中,已然是一种信仰。
一种不被社会主流认可的信仰。
所以在骨子里是骄傲的苏渺,对教练像狗一样使唤叫骂球员很不满,所以他要说出来,说出他的看法。谁比谁高贵到哪去,要想我服你,理由呢?凭什么说赢了就是教练教导有方战略一流,输了就是球员不听话不努力?
足球是苏渺喜欢的,但是其中的交易让苏渺从心底抵触。
旁人看到的是他的任,而他的任固然有宠惯的因素,何尝没有对世俗的不适,这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抗争。苏渺不是文人,所以他没有办法把文字写成匕首扎入敌人的心脏。
所以,苏渺自始至终不是糊涂,只是装糊涂。
而沈墨竹只是轻轻发问:你想不想踢球?
踢球是十三个人的事,而一个人是踢不起来的。
苏渺也是从今天知道了,其实离职业球员,很近也很远。
星期日有一场友谊赛,对手正是h市一中,不过这一次是跟高等部的比赛。h市一中对宋子清有着难忘的印象,这一年中等部被踢回老家,宋子清对文杰的领导不可谓不劳苦功高。虽然高等部这边要过宋子清这个人,但腾蛟早先了一步。而且,宋子清推荐过苏渺去这所学校,但是对方肯接受他,却是念在他是省第一的关系,叫宋子清难免对他们的印象不佳。
按照惯例,这场友谊赛主要是秀秀新队员。
h高今年直升上来的球员确实没有太杰出的球员,所以高等部这边的教练在看过几场比赛后就着手在其他学校的挖人,所以这场比赛中宋子清遇到了齐剑。
可怜的小宋看到齐剑,不禁又想起自己“被鄙夷”这件事,顿时一副颓唐的样子。看了苏渺一眼,好在这次是在学校,这小子不可能再拿一包零食看球赛了。苏渺无时无刻不打击着宋子清作为一个队长的骄傲,不仅踢球自愧不如,连丢脸也自愧不如。
两所学校的老球员们握手言欢了一会儿,彼此客客气气,倒是很融洽。跟私立的腾蛟学校不同,一中的球员们表现出来的严明的纪律,一举一动发扬着一中的传统,一种刻进骨髓的纪律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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