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柴生将劈好的没劈好的柴都搬进屋内,也就半盏茶的光景,浑身却已经s-hi了大半,额角的碎发紧紧粘在皮肤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他七岁的幺弟徐幺生看了,坐在小木凳上咯咯笑了起来。徐柴生冷冷睨了徐幺生一眼,拍了拍胸前的柴屑,扯下墙壁上挂着一块布巾,擦起斧头上的水渍来。
“大哥,换身衣服吧。”
徐二妹在家里排行老二,比徐柴生小上两岁,倒是很贴心地接过徐柴生手中的斧头,懂事地说道。
家里排行第三是徐二生,徐母生他时是早产,长到今日,仍旧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时不时还生一场病,整日沉默寡言,面容恹恹,形容枯槁,往往是一天下来,徐柴生与他说话的次数一个指头都数得过来。
徐柴生没有换衣服,他站在门口愣愣看着这场急雨,发呆,脑海中冷不丁地跳出破宅院的那个人来——当年有人来查封,不仅将宅子的财物抄了,能砸的也都砸了,看上去偌大的一座宅院,其实也就是个大型的筛子,能躲雨的地方不多,也不知那人淋s-hi没有。夏日虽燥,衣裳s-hi了倒也不是好受的,更何况,那人根本没有换洗的衣物。
想到这里,徐柴生心底不由得生出一丝悲悯。
好在这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不一会儿,雨势止住,天光便亮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燥土气,徐柴生很讨厌这个味,皱着眉将未劈的柴劈好抱进屋内后,跑到炕床底下扒拉出一些干草,趁他爹娘不注意的时候出了门。
和他料想中的无二,那人果然全身s-hi透,整个人佝偻在破屋内角落,像一只被孩童追打过的落汤j-i。s-hi漉漉的乱发贴在脸上,看不真切他此时的神情。
徐柴生默不作声将那些干草摆在一个还算干燥的地方,朝那人道:“你要不要过来这里?”
随后只听见呵呵一笑,那人便走了过去。
徐柴生惊讶地发现,这人居然长得很好看,尽管他此时污尘垢面,衣衫褴褛,凑近一看,却依然可见其唇红肌白,凤眼挺鼻,五官j-i,ng致得不像话。徐聘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这样好看的人——他胸无文墨,也说不出什么风雅俊词。
心中当即生出一丝好奇,这人是在前段时间才来到徐家村的,今日看清这模样,怎么也不像素人,难道是来避难的?
“你几岁了?”那人倒是先开口问他。
徐柴生正发呆,突然听到那人开声说话,愣了半晌,直到那人又开口问他第二遍才反应过来,答道:“十三。”
“识字吗?”
徐柴生啊了一声,才有些难堪地说:“没,我爹说没用,倒不如长点力气,多干些活。”
那赖人听了徐柴生憨厚老实的回答,弯成月牙的桃花眼流露出一缕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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