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帝,李显名义上富有四海,然而,国库里的钱,跟私库之间却要分得清清楚楚。否则,上朝之时,他肯定要被言官们没完没了地劝谏。起来逃走。
“来了就来了,用你献殷勤?!”恼怒地瞪了正躬着身体向自己汇报的高延福一眼,李显沉声吩咐:“直接让他进来!你去给朕再去准备一些热茶和点心,不要事事都必须朕来提醒!”
“遵旨!”高延福又躬了下身体,快速走向门外。苍老的脸上,不敢流露出半点儿委屈。
伴君如伴虎,这点,从他第一天进宫时起,就知道了。这些年来,当初同一批进宫的小宦官们死的死,沦为贱役的沦为贱役,唯独他始终逆流而上,凭得就是这副良好心态。
事实上,在他的心里,应天神龙皇帝比起则天大圣皇后,已经算是仁君。虽然多疑善变,喜怒不定,却轻易不会杀人泄愤。而应天神龙皇帝的母亲,则在门口的郑克峻,将李显呵斥高延福的话,一字不漏都听在了耳朵里。看到高延福的双脚迈过了门坎儿,赶紧迎上前,小声嘘寒问暖。
“圣上命你现在就入内觐见!”高延福轻轻冲他摆了摆手,低声传令,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却又迅速给他使了个眼色,提醒他多加小心。
郑克峻感激地拱手,随即小跑着冲进御书房。一转眼间功夫,就来到了李显对面五步处,停稳身形,小心翼翼地行礼“末将郑克峻,恭祝圣安。”
“免了!”李显天天受人同样的礼,早就烦不胜烦。摆了下手,快速将话头转向正题:“白云子和浑天监李正监两个试过铜钟了么?结果如何?”
“回圣上问,白云子司马承祯道长前日用七星引雷阵法,试了整整三个时辰。最后累得口吐鲜血,却毫无所得。”郑克峻犹豫了一下,决定如实汇报,以免不小心站错了队,遭受无妄之灾。“前浑天监正监李仙宗道长,是昨天上午接到的铜钟。他以三种不同阵法试了三次,也毫无所得。”
“废物!”李显听得眉头紧皱,低声叱骂。“他们两个,不都自称早已得道了么,怎么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得?!”
“回圣上问,白云子司马承祯道长,对末将解释说,隔行如隔山,他修的是长生道法,杀伐之事并非其所擅长。勉强为之,只会伤及自身。并且,他不敢确定,以铜钟为媒,真的能引来流星!”郑克峻犹豫了一下,继续如实汇报。
“李仙宗呢,他怎么说?”对这个答案,显然不甚满意。李显皱了皱眉头,继续追问。
“回圣上问,前李仙宗道长说,他的确从铜钟之中,感觉到了玄妙之意。然而,想要引流星从天而降,天时,地利,阵法,灵媒,缺一不可。除非……”郑克峻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话该怎么说才更委婉。
“除非什么?”李显却没有耐心等他组织词汇,瞪了他一眼,低声催促。“你尽管如实道来。”
“除非施法之人,是他的祖父!但是,也得在日蚀再现,白日可见星斗之际,借天地之力为之。否则,绝无成功的可能!”郑克峻无可奈何,只好将李仙宗的话如实转述。末了,却念念不忘补了了一句,“末将不知道他这话是否是在给他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所以,准备过些日子,再找其他有名望的得道之士,继续验证。”
然而,这番努力却全都白费。李显直接忽略了他最后摘清关系的那几句话,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追问:“他说什么?怎样才能成功?”
“李道长说,他虽然得道,却实力不济。除非施法之人,是他祖父李淳风,或者比他祖父法力还高。”郑克峻被看的头皮发麻,低下头,再度如实汇报,“并且,需要日蚀再次出现,白天可以看到星斗之时,借助天地之力,才能引来火流星。否则,绝无成功的可能!”
“呼——”李显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笑了笑,轻轻摆手,“郑卿辛苦了,寻找其他得道高人之事,你可以慢慢来。但是切记,消息不要外传。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末将明白!末将不辛苦,末将愿意为圣上赴汤蹈火!”郑克峻也偷偷松了口气,赶紧高声向李显表忠心。
百骑司副统领这活,根本就不是人干的。看似深受皇帝信任,吃挂落的机会也极多!万一哪个应该汇报的情况,未能及时汇报,过后偏偏又出了事,难免就要遭受池鱼之殃!
“嗯!”很显然,对郑克峻的态度非常满意,李显嘴里发出舒心的长吟。“你做事,向来让朕放心。最近长安城里还有什么新鲜事,一并说来给朕听听!”
“启奏圣上,马上要过年了,街市上极为热闹。”郑克峻不用猜,就知道李显想了解的不是什么新鲜事,想了想,用极低的声音汇报,“其中有一批大食人,在西市发卖琉璃。其中有一盏琉璃走马灯,分内外两层,内层灯壁上配有图画。点燃里边的蜡烛之后,画就可以自行转动。此灯售价高达三千吊,最后据说是被一位高僧买了去,准备挂在寺院礼佛。”
“高僧?花三千吊就为了买盏灯?哪位高僧如此有钱。”应天神龙皇帝显然对购买者的身份更感兴趣,立刻笑着追问。
“是慧范禅师的师弟慧明。”郑克峻想了想,快速补充,“据百骑司的飞骑汇报,他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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