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万寿宫。
嘉靖帝斜斜靠在榻上,听着冯保在念青词,好一会儿才叹道:“还是文长着的五人都凝神闭气不敢打扰,好一会儿之后黄锦小声道:“皇爷,钱展才求见。”
“嗯?”嘉靖帝诧异道:“他来作甚?这段时间翰林院都不去!”
“展才这不忙着迎亲嘛。”黄锦笑嘻嘻道:“前儿碰了次,还嚷嚷着要老奴送份重礼呢。”
“这算主动索贿!”嘉靖帝挥挥手示意李春芳等人出去,“让那猴子进来吧,对了,文长留下。”
匆匆忙忙走进来的钱渊额头冒汗,拜倒在地,“学生拜见陛下。”
虽然已经步入仕途,但钱渊很人精的一直使用学生这个称呼,这是他第一次觐见时得嘉靖帝特许的。
“起来吧。”嘉靖帝斜着眼,“是来问朕要贺礼?”
钱渊也是无语,“陛下说笑了。”
嘉靖帝哼了声,“那就是来给你老师要官的。”
“陛下,学生是这等人吗?”钱渊轻轻踢了脚凑过来的狮猫,“虽然平泉公是翰林院中最德高望重的学士,但学生绝不会为私事求陛下。”
“那也就是说,你不是为陆树声而来,对吧?”嘉靖帝冷笑道:“但朕怎么就觉得……最后还得绕到陆树声身上?”
黄锦在边上凑趣补充道:“那当然是因为,展才上次干过这种事。”
钱渊干笑着抱起狮猫,上次他声称绝不是求娶华亭之女……最后绕回来,求娶的华亭孙女。
“文长,你说说,陆树声可堪祭酒否?”嘉靖帝随口问了句。
钱渊已经很久没见过的小黑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迈着一副嚣张跋扈的步伐走到钱渊面前,抬头看看狮猫,转身想跳到榻上,结果一次没成功,两次还是没成功……最后还是嘉靖帝弯腰一把捞起来。
这还是猫吗?
钱渊幽怨的看了眼黄锦,都喂成猪了!
那边的徐渭沉吟片刻,还没说话,钱渊抢在前面嗤笑道:“陛下您这是问道于盲啊,他知道什么?”
“陛下咨询,臣当尽述心中所想,和你有什么关系!”徐渭条件反射的一瞪眼怼道:“我不懂,你就懂了?!”
“国子监祭酒一职事关重大,哪里是你能说三道四的,也没点自知之明!”
“你是怕我说平泉公不堪重任吧?”
“我是怕你拍着胸脯说自己才是最佳人选!”
嘉靖帝好笑的看着这一幕,黄锦伏低身子小声说:“听冯保说过,随园中……这两人几乎时时刻刻,就算吃饭都要争几句。”
嘉靖帝是那种性格很极端的人,入了眼什么都是好的,不入眼干什么都讨厌,笑着说:“好了,展才说吧,今日到底来作甚,如果是要贺礼……”
嘉靖帝随手拿起榻边茶几上的一个玉器,“就这个吧。”
“这可真是隆恩啊!”黄锦手捧玉器,“展才,还不谢恩?”
“谢陛下隆恩。”钱渊拜倒在地,双手接过玉器,眨眨眼,“这是……不求人?”
不求人,就是挠痒痒的那玩意,不过材质倒是挺特殊的,钱渊高举看了看,居然是翡翠。
钱渊记得翡翠盛行应该是清朝,没想到这时候都已经出现了。
“这是云南沐家进贡的,就赏给你了。”嘉靖帝笑道:“今儿就带回去吧,别指望迎亲那日再当众赏你。”
“再谢过陛下。”钱渊接过黄锦递来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将不求人装起来,“陛下,其实……今日学生是来请假的。”
“请假?”嘉靖帝嗤笑道:“知道袁炜如何评价你吗?”
徐渭找到机会了,高声道:“最近十余年的庶吉士,你钱展才是请假最多的那个,迟到最多的那个,早退最多的那个,如果入翰林院,别说九年了,就是十八年都无法考满晋升!”
“有你什么事!”钱渊瞪了徐渭一眼,才正色道:“陛下,原本是准备等母亲上京择期迎亲,结果母亲没有上京,将诸事都托付给叔父叔母。
一个多时辰前,杭州来信,母亲突然迁居,学生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准备请假南下探望。”
黄锦迷迷糊糊的问:“展才,你不是华亭人吗?怎么在杭州?”
“前几年倭寇侵袭松江府,展才将家人送往杭州定居,孤身一人回返松江战场。”徐渭主动开口解释道:“正因此,他才得文衡山赞誉气节无双。”
嘉靖帝摸了摸小黑,“你母亲迁居?回松江了?”
“问题就是,没有回松江,而是去了台州府。”钱渊叹道:“杭州府虽也临海,但守卫森严,绝无纰漏,而台州府常年受倭寇侵袭,几乎每个月都有战事,学生实在是不放心。”
“但你母亲为何要迁居台州府?”黄锦难以理解。
徐渭看了眼钱渊,“展才小舅正是台州知府谭子理。”
“但这也不是理由。”钱渊苦着脸摇头,“实在不知道母亲为何要去台州府,杭州住的好好的……”
“这么说来,你是要请个长假南下。”嘉靖帝随口说:“这等事去翰林院请假就是,为何要觐见?”
“陛下说的是。”徐渭立即接口,“反正他在翰林院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十天半个月不来都正常。”
钱渊狠狠瞪着徐渭,你个舔狗现在越来越能舔了!
嘉靖帝忍不住笑道:“文长有真性情啊。”
钱渊转过头,“陛下,学生要请长假,所以今天觐见,其实……”
嘉靖帝一愣,撸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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