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是渐暗,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钱渊吩咐人送了些酒菜过来。
“少爷,那边不送了吧?”张三带着几个护卫拎着食盒进来。
“废话那么多。”钱渊笑骂道:“知道还问甚!”
张三笑嘻嘻的把菜肴端出来,香菱、袭人摆放碗筷,他是知道内情的,已经连续往徐府送了两个多月的饭菜了,可十之八九都送不到目的地,用钱渊的话说就是,都喂了狗。
“这厮张三,张三李四的张三。”钱渊努努嘴,“护卫队里最早跟着我的,悖懒的很。”
张三委屈道:“少爷,小的也有大名的。”
“你大名是什么?”一旁的晴雯随口问。
“是少爷取得,张一山。”
小七嘴角抽搐了下,转头瞪了眼忍笑的钱渊,再看看张三……还真有点像呢。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钱渊挥手把人都赶出去,把凳子搬到小七边上,“今儿少爷我亲自伺候……看看,都是你喜欢吃的。”
“水煮肉片,水煮鱼片,酸菜鱼……”小七用力点点头,咬了咬筷头,“不对啊,我没说过喜欢吃辣。”
“嗨,还真当我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啊?”钱渊夹了块辣子鸡递到小七碗里,“就因为抢了水煮鱼片,被那老巫婆罚跪……看我回头怎么替你报仇!”
小七横了一眼,虽然才虚岁十五,但盈盈秋水,颇为妩媚,引得钱渊心头一跳。
“实在是等不及了。”钱渊又凑的近点,“明儿就纳采,能多快就多快,等母亲上京,就娶你过门。”
“对了,待会儿回去后要小心点,徐璠那个废物是不顶用的,我这边除了可卿、香菱外,再从叔母那边借两个婆子给你。”
小七已经吃的嘴唇都是红通通的一片油光,“你计划不会出错吧,别弄得今晚回不去……那就糟了。”
“应该不会。”钱渊伸出手指摸了摸小七的嘴唇,伸进自个儿嘴里舔了舔,引得小七放下筷子就是一顿锤。
“恶心死了!”
“这有什么恶心的……kiss不给,间接kiss总行吧!”钱渊乐不可支笑道:“放心吧,如果真回不去,我也不选官了,带了你就回东南,大不了让我舅舅收你做个义女。”
“你舅舅?”
“宜黄谭氏,台州知府谭纶,也是历史上的抗倭名将,和戚继光合称‘戚谭’,后来做过蓟辽总督、兵部尚书。”
“你还真考虑过?”
“那当然。”钱渊撇撇嘴,“别看徐阶斗倒严嵩,其实也没多挺几年。”
顿了顿,钱渊叹息道:“其实这是最好的一条路……不过,估摸不太可能,徐阶是个典型的政客,你会回去的。”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进来。”
“少爷。”周泽躬身禀报,“一刻钟前,都察院左都御史潘恩及妻子刘氏出徐府。”
钱渊笑道:“你看,快了吧。”
小七的筷子快如雨点的起落,小声嘟囔道:“都有点冷了,下次干脆吃火锅,有清油麻辣锅底吗?”
“呃,那个太费辣椒了……好吧,回头就研究研究。”
……
徐府,后院正厅。
所有婆子丫鬟都被赶了出去,徐阶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徐璠垂手肃立,一脸茫然,惊喜、诧异各种神情让的脸扭曲的都不能看了。
对于徐璠来说,这天外飞仙的突然变化并不是坏事,说的大点,自己在家族的地位能得到保证,毕竟面前这位正在怒骂自个儿长女的祖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想想也是,徐璠的妻子季氏只是松江华亭本地人,只因为其父和徐涉交好,就嫁进徐家。
而张氏的两个儿子,大一点的徐琨今年十一岁,已经和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的女儿定了亲。
有一个名扬天下的两榜进士做女婿,徐璠自然日后是有底气的。
说的小点,徐璠琢磨以后能压钱渊一头,别说再被揍了,说不定还能反过来……
呃,徐璠明显想多了,更是想反了。
这时候,一个婆子小心翼翼的从侧厅进来,低着头禀报:“夫人,今日午后,从东西巷侧门出去的,带着两个丫鬟。”
徐璠挠挠头,“要不我出去找找?”
张氏狠狠瞪了这个拖油瓶一眼,厉声道:“掳掠重臣女眷,立即报到顺天府衙去!”
“不行!”徐璠一下子跳了起来。
“不行?”张氏气势汹汹,“难不成你还能找回来?难不成就是你怂恿的?那就不是被掳掠,是出逃私奔!”
我怂恿个屁,从头到尾我什么都不知道……徐璠不是个有捷才的,嘴巴也不利索,只能看向徐阶,“父亲……”
徐阶淡淡看了眼妻子,在心里想,或许这就是提亲之前,钱渊将人拐出去的原因。
张氏是嘉靖十七年嫁给徐阶为续弦的,第二年生下女儿徐璨,当时的徐阶未满四十,年富力强,府内除了张氏之外,还有三位侍妾,但无一生育。
和钱渊、潘恩还有嘉靖帝所猜测的一样,对于徐阶来说,是女儿还是孙女是无所谓的。
但徐阶这种政客最典型的特点就是,碰到什么事,都会联想……不怕想得多,就怕没想到。
三日前徐阶递话,要求选庶吉士之前纳采,而今日上午,钱渊入西苑觐见陛下,午后孙女出府至今下落不明,放衙后潘恩携妻子上门做媒。
很明显,那位小同乡是早有预备的。
但让徐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钱渊有意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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