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看看他,又看看大太阳:“你们当鬼的现在都不怕阳光了吗?”
前几天白裙子跟着他的时候就很奇怪,可惜白裙子不会说话。现在鬼都这么厉害了?
还没有得到回答,不远处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梁楚听了一耳朵,没往心里去,过了几秒才觉得耳熟,这两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抬眼一看,看到两个趁南洞门没开张,跑来挖墙脚抢生意的。
那两人都穿着黄色道袍,一胖一瘦相得益彰,站在大街上生怕不显眼。说到底现在是文明社会,平是y-in阳先生走街串巷,也都知道收敛,摆坛做法才换道袍。以至于这俩人一身油菜黄,风s_ao招摇搁那儿杵着,根本就是俩二傻子。
胖子瘦子还算有点残存的良知,没有光明正大堵在人家门口,靠在边上拈酸吃醋,离这么远也能闻到呛鼻的酸味。
那个胖的对着南洞门透明干净的玻璃大门:“装门为防贼,这破门除了好看还有啥,老子一拳就砸个窟窿。”
梁楚心里哎哟,人家这可是双层夹胶钢化玻璃门。
瘦子往里面看:“里面摆了风水局,啧啧啧,是个招财局,我怎么说他们生意这么好呢。真丢我们y-in阳界的脸,y-in阳先生驱邪除祟那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死了又带不走。”
胖子心有戚戚:“他们这种固定门面,哪里比得上我们摆摊自由。”
瘦子说:“那是那是,我们今天在菜市场,明天在大学城,今天挨着卖菜的,明天挨着卖r_ou_的,脚下踩着黄土地,零距离接触我朝人民,吸收人气,才是y-in阳先生该做的,而且隔三差五躲城管,经常跑步对身体也很好。别看陈老头赚这么多钱,要是赛起跑来,跑不过咱们的师父——青稞道长。”
“……”
梁楚其实不太懂为什么陈允升会和他们的青稞道长赛跑,谁组织的比赛哦。
俩人在玻璃上贴了一会,胖子讷讷转过头来:“里面居然还有空调。”
瘦子伤心地说:“别看了,走,赚钱买空调去。”
俩人找地儿一扎,没多久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胖子随手拍了张照片:“王瘦,你看这个人。”
王瘦打量一眼,斟酌说:“这个不行,太j-i,ng明了,不好蒙。”
王胖沉吟说:“师父说过……三白目,吊眼梢,鼻梁骨突凸,又j-i,ng明又有报复心,很难缠。”
王瘦点头道:“再看他弯腰驼背,扭扭捏捏夹着公文包。就算事业有成也显得不得意,再有钱也斤斤计较,好占便宜,坑他一毛能追八条街,惹不起惹不起。”
梁楚忍不住看那中年人,那人靠着车正在打电话,还没有接通,嘴里自言自语,似是很焦灼:“以前用不着的时候天天开张,怎么就今天没人,妈的,不开门还做他娘的什么生意,又开车烧油又打电话,耽误我多少事儿,王八蛋……”
接通电话,中年人喜眉笑眼说了两句话,对方应是没时间,中年人挂了电话立刻变脸,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了。
王胖哼笑:“看看,是吧。”
梁楚目瞪口呆,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被胖子瘦子洗脑了,好像中年人确实有点他们说的那个意思。
中年人刚走,很快又来一拨客人,梁楚抬起屁股,顺着椅面就找过去了,显然兴趣比沈云淮还大。
沈云淮神色微暗,已准备好回答他的问题。白天有太阳,阳气足,身有怨气的厉鬼惧怕太阳,这是邪不胜正,y-in阳调和,总该有什么压制怨鬼。有的鬼魂y-in气远大于阳气,有的鬼魂没有怨气,这样一来,力量或许会受到限制,但并不会因为太阳影响出行。
沈云淮压着兴师问罪的念头,惯常受到忽视的,以前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不曾得到过,现在尝到了甜头,有个人时时刻刻注意他,陪他说话,谁知道他没长x_i,ng,一点面子也不给,问了别人问题,连答案也扔到一旁不要,注意力说转移就转移了。他倒是心宽,真以为他会唯命是从吗?
梁楚蹲在地上缩小目标,想听听胖子瘦子他们有什么话说,看人识相、摸骨算命、风水家财,是流传在民间很玄乎奇妙的东西,好像命运真的有迹可循。有人说我不信命,所以努力奋斗,和所谓的‘命运’作斗争,但那些斗争和努力,会不会本来就是他的命运?信了吧就是迷信。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古往今来,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岁岁年年像是一张厚厚的滤网,流传至今的东西总不会完全没有道理。
胖子瘦子还在观察,梁楚在衣服里摸到了板牙熊,板牙熊用后爪夹了夹他的手指。梁楚指肚按它的肚皮,没见过比板牙熊更机灵的,就怕被扔下了,小短腿别说跟上他了,就连跳下来长椅对它来说都是跳崖寻短见呢。
梁楚左看右看,发现沈云淮不见了,赶紧找他,往后一看,看到他不大机灵的还坐在椅子上。梁楚松了口气,还以为沈云淮趁他一个没看住跑掉了。梁楚喊他:“傻乎乎坐着干嘛呢,过来啊,跟丢了怎么办。”
沈云淮侧目,半笑不笑看他,朝他伸出一只手。
梁楚不想走路去接他,有样学样,也学着他伸出一只手,还举一反三弯了弯手指,做了个招手的姿势,小声催:“快来快来,别磨磨蹭蹭。”
沈云淮看他,x_i,ng格软乎乎的,看起来就算被欺负了也只会红眼睛,现在看来倒是他低估他了,软软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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