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个烂人!谁要吃你!”话语如阳光冲破云层的明朗。一个绣龙小锦囊被挂在袁峥脖子上,和另一只形成一对。
“高凌,我已经戴了你奶娘求来的护身符了,这个这是我娘给你求的,你自己留着吧。”
“不,两个你都带着!回来再还我。”倔强而不容反对。
袁峥没有再推辞,轻轻地把两个小锦囊并在一起,掖入贴身内衣。
“袁峥,这三个月,如果我坚持下来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说。”
“我还没想好,等以后再说。”
“……好。”
“不可以反悔!”
“那么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是什么?”
“量力而行。”
“好,一言为定!”高凌笑得满足又得意。
第二天一大早,雄壮的锣鼓声中,安疆王亲率七万人马由嘉峪关出发向西进军。草原辽阔,气势如虹,旌旗百卷出雄关!众人真正见识了什么叫人如虎马如龙!
副帅岳崧率手下五千亲兵以及兵部的两万五千兵将和原嘉峪关守兵三万人送行,高凌也易装混在其中。其间只少了总兵官施晋桢。
京郊,凤凰山。
如织的细雨洗得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越发红得艳丽,抬头看空濛山色,浓密绿荫掩映中斜斜伸出一角金色琉璃飞檐。这便是先帝所建的赦造护国禅寺,香火鼎盛,景致幽美,皇室贵族最喜欢到此礼佛,这里大概也是除了皇宫之外唯一被允许使用黄瓦的建筑了。
与往日一样,寅时初刻,山脚下迤逦而来一辆四马拉的车。并无华丽装饰,前后却有几十名带刀侍卫守护,那些侍卫个个神情剽悍,对湿透的衣衫似乎全不在意,只一路小心警剔着车中之人安危。待马车驶近,才发现其上竟刻着安疆王府徽记。
马车缓缓停下,从中跳下两名健妇和一位着淡绿春衫的少女。少女眼光不经意地看向车旁侍立警戒的侍卫头领,那年轻的头领正用拇指和食指摸下巴上的胡碴子,似乎对早上剃须效果不甚满意,微微皱着眉头。
妇人撑起油纸伞,少女才从车厢里扶下一位神色慈祥的中年妇人。妇人手中还抱着一只浑身雪白,却在背上长了一块粉红色桃心图案的波斯猫。
绿衫少女小心地扶着主人,声如银铃:“老夫人,下了雨,这石板路滑,您小心点,红桃让奴婢抱吧。”凑近了借着抱猫之际低声道:“今天是八道暗哨盯着,比昨天少了些。”
老王妃微笑点头:“悠然啊,你就不用上山了,有张妈和刘妈陪着我就行。红桃这些天焉焉的,你带它看看风景也好。”
悠然抚着猫背应是:“红桃恐怕是想念殿下了,这才分别二十多天,就瘦了一圈儿,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猫儿。”
老王妃眉间紧锁:“唉,阿峥他们应该到西疆地域了吧,这行军艰辛,也不知道小凌的身子是不是受得了。”
“您就放心吧,殿下也是从小练过武的,身子也不算弱,再说有王爷照应着,怎么也不至于让他吃大苦头的。”
“傻丫头,我不是怕阿峥不照顾他,是怕小凌不肯受照顾,你别看他平日里极好说话,性子要强着哪。”
“那您更不用担心了,殿下都这么大的人了,会照顾自己的,还有小四和阿擅在身边呢。您自己呀,好好保重,才能让他们免去后顾之忧。”
“恩,这倒也是。”
侍卫们散开,从各个角度护着主子。刘妈撑伞,老王妃在张妈搀扶下沿石阶而上。走了没几步,眼前岔路上出现了一顶硕大的黄罗伞盖,一个长相清秀的锦衣青年向老王妃躬身行礼:“老夫人早。”
老王妃笑了:“小晖啊,你可比我要早啊,来多久了?”
“回您的话,刚到没多久。”马小晖挥手让擎伞盖的两个太监上前,“今儿下雨,太子爷怕您淋着,特地吩咐我带个伞盖来。”
老王妃点头:“有劳太子费心了,小晖啊,你回去替老身母子谢个恩。”
马小晖眉眼弯弯:“老夫人您客气了,太子爷说了,如今王爷和殿下不在您身边,他替朋友和兄弟尽尽孝道也是应该的,何况,在西北的时候,您们母子对他可好了。太子爷还说,您只管安心礼佛,决不会有讨厌的人敢再来打扰,一切由他担着。”
老王妃舒了一口气,脚下不停地向山顶行去。马小晖陪在一侧,小心着路况,不时轻扶一把:“您慢着点。”
老王妃摇头:“再慢,就要错过时辰了。”
马小晖仍是不解:“您为什么要天天一早来此礼佛呢?天气不好,何不在府中多歇歇?”
老王妃皱眉:“年轻人不可无状,拜佛首要一点:心诚!淋点雨有什么干系,西北又打仗了,百姓尚未恢复生机,又要饱受战乱之苦,这天下何时才能太平啊?还有,我的三三……被楼兰扣押,还生死未卜呢……”说着便抹泪。
马小晖见一言不慎勾起了老人家的伤心事,不由惊慌起来:“老夫人,我错了,我只是看您天天走山路劳累,才口不择言的……您放心,小王爷吉人天相,佛祖一定会保佑他平安……”
老王妃长叹一口气:“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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