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微微一笑:“付轩,有话等会再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看了一眼袁峥,“这位是西疆来的袁公子,这位是袁老夫人。”
付轩一脸惊讶,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正在这时,人群又一阵骚动,有人叫着:“官兵来了。”
付轩定下神来,再次抱拳躬身:“两位公子,这里脏乱,就让在下来和京兆尹打交道吧。”
高凌点点头:“好,有劳了。”一拽袁峥,“我们走吧,没事了,他会处理好的。”
一行人护着袁母离开现场,悠然摸着被扯伤的耳垂,神情郁郁。袁母心疼地看了看她的伤势,安慰地拍拍:“悠然,没关系,伤得不重。回去上个药就不疼了,啊。”
“嗯。”悠然还是提不起精神。
袁母笑笑:“悠然,是不是心疼那只耳环啊?等下让首饰行送一堆来让你挑,好不好?”
悠然急了:“不不不,老夫人,奴婢没那个意思,只是因为那对耳环是……是朋友送的纪念物,所以……”
袁峥回头对一个家丁说:“你去,和付公子一起处理这事儿,务必找到悠然姑娘的东西。”家丁领命而去。
高凌告诉袁峥:“那个付轩是刀笔吏出身,去年的科考进士,新晋的户部员外郎,属山东清吏司,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吏,要过了年假才正式走马上任,不知怎么会在这里,反正等事情处理完了,他自会来府中说明的。”
袁峥“嗯”了一声:“你放心的人,我当然也放心。”
袁母来时乘坐的马车已在混乱中损坏了一部分,虽然还能走,却没了车帘子,着实不太雅观。高凌和袁峥异口同声说道:“娘,您坐我们这辆车回去。”两人对视一笑,袁峥命司擅和周阿根护送母亲回府,对高凌说:“天气这么晴朗,我们逛逛街好吗?”
高凌掩饰着兴奋:“好,我正想走走。小四,你也回去吧,不用跟着。”此举正合袁峥之意,两人并肩而行。但很快,高凌便被眼前的市井热闹吸引了全部心神,抛开所有的身份,露出十八岁少年的青春飞扬,如飞出金笼的鸟儿般自在,甚至忘了顾及身边的那个人。
新春气象,京城街上人头挤挤热闹非凡,摆摊的、卖艺的、唱曲的、耍把式的、算命的……还有不少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番邦人士走动,更多的却是天真活泼的孩童,在人群中快乐地四处乱窜,间或扔一个小炮仗吓人,洒下串串欢快的笑声。
迎面走来一家三口,六七岁的儿子骑在父亲肩头,一手揪着父亲发髻,另一只手中一串艳红的冰糖葫芦,正吃得欢。年轻的母亲走在旁边,不时抬头温柔地看一眼孩子,轻声和丈夫说上几句。虽然布衣粗服,神情却幸福无比。高凌看着,难掩羡慕之情,痴痴地盯了好一阵,直到那家人淹没在如海的人群中。
高凌目光停留最多的不是享誉已久的老店名铺,而是街头各色民间艺人。对面塑、饴糖画、皮影之类难登大雅之堂的玩艺充满兴趣,在摊前流连忘返。
怕被人群冲散,袁峥紧紧跟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象着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是如何拘束和无趣,不由感到阵阵心酸心疼。直走了小半条街,高凌才忽然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回头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一丝不安地对袁峥说:“王爷,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嫌吵?还是对这些没兴趣?”
袁峥伸手抹去他头上一缕灰尘,淡淡一笑:“你喜欢这些民间玩意?”
高凌微微脸红,点头道:“我……我平时见不到,好奇而已。你不想挨挤的话我们找个清静地方坐坐吧。”语气中有着难言的失落,还有着一份期待。
袁峥揽住他肩膀轻轻一带,避开两个顽皮追逐着的男孩的冲撞:“我平时也见不到,也很有兴趣。时间早得很,我们慢慢看。”
一种可以称得上灿烂的笑容在高凌年轻略带稚嫩的脸上升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欢呼一声,拖了袁峥就往前去。修长的手指与粗壮的手指紧紧握着,十指相扣,袁峥忽然想起这是高凌第一次笑着主动牵自己的手,感受着他的雀跃,他的快乐,真想永远不要放开。
剪纸艺人的摊子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袁峥拨开人群,护着高凌挤到最前,扔下一串铜钱:“师傅,帮我们俩剪个侧影,要面对面的。”很快,惟妙惟肖的人影便在艺人剪刀下诞生了。两张脸面对面,眉眼相对,鼻尖相触,四唇相偎。袁峥笑着看一眼面上泛红的人,仔细揣入袖袋。
前面铜锣铛铛,原来是猴戏开场。两人挑了个前排位置看猴子和猴子主人的滑稽表演,那畜牲被训得着实灵性,故意与主人处处作对,害主人狼狈不堪,摔得跟头连连,猴子却拍掌大乐,还不时窜上竹杆,吱吱叫着对着人群做鬼脸,让主人在地下挥着鞭子无计可施。逗得围观者乐不可支。
高凌也许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俚俗有趣的情形,笑得眼泪都迸出,大声叫好。袁峥认识他十年,第一次听到他如此轻松爽朗的笑声,不由痴痴地看着他清秀的侧脸发呆。一场表演结束,耍猴者敲锣,那猴儿捧着竹箩来讨赏,旁人给的都是铜板,袁峥神游未归,阻止不及,高凌丢出一块银子,足有五两,引得人人侧目。耍猴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好容易才回过神来不停作揖:“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叫猴子多耍了几套杂技答谢。
看完猴戏,袁峥牵着高凌匆匆离开:“别光看一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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