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
吴哲招手让齐桓坐过来。
“齐桓,你觉得汴梁的防卫如何?”
“很好,分工合理,纪律严明,既严格又不扰民,有条不紊,王庆瑞不愧是名将。”
“那你觉得紫衣营的能力如何?”
“也很好,至少不受贿,三多说现在比他在的时候还严。”
“是啊,紫衣营新老搭配很合理,没有青黄不接,其中不乏高手,对皇帝也忠心,最重要的是他们熟悉汴梁,也熟悉官员。如此好用的眼睛,陛下为什么不用,而非要从燕云狼骑里把我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斥候调进来。”
齐桓摇头,这件事从昨天就一直困惑着他。
吴哲继续说道:“就算紫衣营能力不行,皇帝信不过他们,侍卫司总可以吧。侍卫司有步兵和骑兵两支,步兵都指挥使洪兴国是武举出身,天子门生,跟随皇帝多年,深得皇帝信任,太子的步战功夫还是他教的。至于骑兵都指挥使,那就跟不用说了,皇帝的亲外甥,整个汴梁城没有不知道他的,太子都没他得宠。他的坐骑火风,太子也想要,可皇帝第一个问的人是高城,高城说他喜欢,皇帝立刻就给他了。我考中进士那年,他刚二十岁,加冠礼是皇帝亲自主持的,五品以上官员全部参加,那是太子的规格。皇帝谁都可以不信任,不会不信任他,可为什么不用,满朝百官没有高城不认识的。”
“对啊,他们都是皇帝身边的人,知根知底比我们可靠得多。”
吴哲斜眼盯着着齐桓看,神情诡异。
“你干吗”
吴哲诚恳的说:“齐桓,其实你很聪明你知道吗?”
“废话,我当然聪明。”
吴哲大笑,“你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可也就到点子上,再往下就不想了。皇帝不用他们的原因,我想也就在知根知底上。”
齐桓听不懂了。
吴哲耐心解释,“最合适的人不用,为什么?表面看不出,就看背后,无论殿前司还是侍卫司,他们背后都隐藏着一个人,皇帝不信的是他。”
齐桓惊的酒杯都倒了,酒水沿着桌面滴在地上。
吴哲长叹一口气,“我们根本做不了这件事,皇帝自己也知道,却依然密召我们进京。他要的也不是我们这个表,而是我们背后的人。”
吴哲趴在栏杆上望州桥,它和记忆里一样繁华,跨马游街的时候,他曾站在桥顶回望汴梁,那时他一身抱负,满腹文章。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吴哲低声念了句,涩涩的笑了。
齐桓捏了捏他的肩膀,“这些你得跟队长说,让他留个心。”
吴哲噗嗤笑了,“还用我说,你没见他昨天从宫里回来那表情,满脸就写了三个字:我冤啊。”
齐桓也笑了。
“放心,恐怕这会儿传书都快到铁将军手里了。”
“唉,仗都打完了,算计还没停,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吴哲懒洋洋的说:“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就是铁将军恐怕也只是个马前卒。”说着他将身子探到楼外伸手捉到一片柳叶,叶稍枯黄,汴梁城的柳叶也要落尽了,轻吹一口气,柳叶又飞走了,无根无魂,沉浮在天地间,不知何时停落。这样其实也好,至少不用做车轮下的碾尘。
汴梁城百姓喜爱菊花,每年秋季都会举行菊花花会。当今天子即位后,因为寿诞就在菊花盛开前后,所以花会便不再特意举办,取而代之的是开封府要求百姓家家门前摆放菊花。
袁朗信步走在街头,一路繁花似锦,他从不知菊花原来有这么多颜色,这些年他所熟悉的只有红黑二色。
黑色的铠甲,红色的鲜血,久的他几乎都忘记世界是姹紫嫣红的。
看得久了,眼睛有些花,袁朗找了家小店坐下。几碟小菜,一壶烧酒,浅斟慢酌,满目鲜花,充耳欢笑。袁朗想也许这就是幸福。是他们蹲在烂泥塘打伏击时所想象的幸福。
疾风已经把信带走了,以它的速度,太阳落山之前,铁路应该会看到。
袁朗的军阶很低,副尉都算不上。依照燕云狼骑的建制,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队,袁朗是队长,所辖人员不过二十五人。五个队组成一个阵。铁路旗下别说阵,就是营也不下百个,以袁朗的军阶,别说皇帝,就是正七品的官员也见不了。
袁朗问铁路为什么要他们去,铁路说:“不是我要派你们去,是陛下点名要你们阵的人。五个队,除了你们队所剩人数还超过半数,其他的队够吗,四队只剩下五个人,一队”铁路背转过身,“只剩一个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袁朗不能再推脱。
不求名声,藏掖了这么多年的他们,最终还是被名声所累。
若问本朝最负盛名的军队是哪支,少年们会自豪的说,二十年前虎豹骑,现在燕云狼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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