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勾人,杏唇含情。”伸出手指抚上凤莫侧脸,“肤如璞玉。果真良品。”
凤莫抬眼也细细看着这女人。长眉纤细,眼瞳清澈,嘴角挂了丝自得的笑,像是天生如此,并不掺假。
“公主是聪明人呢。”凤莫赞许一笑,淡淡说着。
“当然。我若是不聪明,如何能来月国,在这后宫占得一席之地。”女人直起身,将蜡烛放在桌上,就坐在木椅上和凤莫对望。
“那么,这番举动,该不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凤莫轻描淡写地说着,可他心里并不是这么淡然。他在想寂,想他会不会找自己。
“也许有吧。”她整了整腰带上垂下的湖绿色流苏,“可我没那么傻。”
凤莫瞧着她从容的气度,仅仅只是垂头拨弄流苏的动作,也很自然悠闲,像是在阳光和煦的午后,靠在亭中看着湖水清波而无意识地抚弄。凤莫笑道:“那又是为何?”
“谁知道她想做什么,我只是好奇,才进来看看。”女人笑笑,又说:“不过,我不会放你。一箭双雕,挺好的,不是吗。”
说罢,她站起身,拿了蜡烛打开房门,走掉了。屋子里又陷入黑暗,仅有的一点温度也被带走。
寂在干什么呢。若是以前,他一定现在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现在,他会不会找不到自己。凤莫只是静静地在想一个人,而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人再来过。凤莫很冷,很饿。也许这辈子不是病死,倒在这儿饿死了。
等到第二次亮光照进屋里的时候,凤莫又见到了一个女人,而且也只有一面之缘,是宸妃。月寒棋,你拿我给你挡麻烦,这些麻烦却来找我。
宸妃是另一种性格的女人,她的聪明是张扬的。她抬起凤莫的脸,瞧了半天,冷笑一声,拿出一把匕首,从凤莫左眼角下方一直划到下巴。
鲜血流淌,凤莫除了感到刀尖刚刺入皮肤时的刺痛,余下的,全是冰冷。他冷的没有知觉,血液的热度只让脸上有了些许感觉。至少,他感到这个女人捏着他下巴的手指上,有着长长的、硬硬的指甲。
宸妃很是开心地笑着,没有发出声音,却是真的很开心。
“那年我只有十五岁,他说要一辈子待我好。即使我知道皇宫是个无情的地方,即使我知道帝王不能爱,可我还是傻傻的信了。他回报我的是什么?呵,我果然够傻。他明明从来不碰男人,你凭什么是特别的。唯有这一点,我不能原谅。”宸妃咬着牙看着凤莫说着,她眼里的泪水,始终倔强着没有掉出。
她转身离开,带起的风仍旧冰冷。
脸上的血是什么时候凝固的,凤莫不知道。又冷又饿,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什么了。会死在这里吧,寂,回来让我再看一眼,好不好。
第三次,随着亮光走进房内的,是一群男人。凤莫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也不想看。他只知道,死亡真的降临了。可是,好想再见见寂,最后一面,也只想见你。
“砰!”
木门被人用内力轰开,那些男人吓了一跳,却是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人,剑光忽闪,全部丢了性命。
寂抱起昏死的凤莫,拿衣衫紧紧裹着。马车向北驶去,目的地是凤莫曾经画过的雪都。他没好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寂抱着凤莫靠在马车里,拿棉被一层一层包好。也许现在还想不起来太多,但总有一天会全部想起来的。
唐晤在外面赶车,挥起鞭子使劲儿抽在马屁股上。黑马一声长嘶,冲向北方的地平线。
雪都的白雪无疑是很美的,让人看多久都不会觉得腻。空气里飘散着梅花的幽香,淡淡的,像丝线一样一条一条钻进鼻子。墙角伸出弯曲梅枝,点点粉红,偏生叫人错认成春日,再一眨眼,白雪轻覆,又成了冬日。
凤莫扶着窗棂看雪,看梅,也在看人。
寂仍是一身黑衣,在屋檐下熬药。惯于拿剑的手,挥起蒲扇来,也有模有样。药罐子一圈一圈吐着热气,寂揭开盖子,又倒进一碗水,继续熬着。
他回过头来,看见凤莫望着自己,便站起来,说:“好些了吗?”
凤莫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身体越来越差,自那次之后,只能用药拖着。现在,只想看看寂,把他的所有全部刻在脑海里,连死后也不要忘记。
寂走进屋子,凤莫也转过身来看他。寂给他紧了紧披风,捂着手暖和。
凤莫仍是看着他,眼中却是平淡。“饿了吗?”
凤莫摇头。他很久没有说话了,吃的也很少,每天只是睡觉,看雪,喝药。有时候,文清河会抱着一大堆白纸跑过来找凤莫,凤莫就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笔地画。
雪都是文如夏的家乡,现任城主是他侄子,文清河就是城主的儿子。小家伙跟着家里的西席学书学字,放课后若是兴趣来了,就跟着凤莫学画。
雪都很冷,凤莫本不适合住在这里,但这里却有很多好的大夫,没多久文如夏和桓彦也来了。
文如夏看过凤莫之后,摇了摇头,只让人好好养着,不要想太多。再去看寂,说是忘情可以解。凤莫才开始有了些许笑容。
雪都的生活很平淡,凤疏陪着凤莫画画、说话,渐渐地,凤莫也能开口了。唐晤自送了寂和凤莫来雪都之后,又回到月国继续等。
凤莫望着寂,也会想,如果自己就这么去了,他没有想起来,也算好事。再找一个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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