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飘盪著的,是前人的思念。只有有缘人才听得见。
他记得师父从前常安慰著总听到怪声的他说那是一种天赋,一种得天独厚、与生俱来的能力,因为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更显珍贵,他该试著去接纳。
他曾努力要去与伴随风声而来的细语和平共处,他也确实做到了,但这样的平衡在寒玉出现後逐渐崩溃,更渐渐从轻声细语化为惹人烦扰的吵杂,让他恼的只想推翻那些不切实际的虚无幻语。
「我不相信。」
佚千年(五十九)
「我不相信。」
随著话语自唇瓣吐出,不断在耳畔反覆沉吟的喃语变成一道凄厉叫声,震的他头痛欲裂。
那样凄怆的哭喊是为了谁?那样哀伤的痛楚为什麽让他同样感到撕心裂肺的疼?
半低著头的寒玉在微笑,银眸中满盈著的复杂而陌生的情感。
「……我想我早就知道,但我情愿再信一回。」
不著痕迹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寒玉脸上依旧挂著抹笑,很淡,很淡,让苍穹几度以为雪妖就连笑起来也是透明无瑕的。
「随你高兴。」对於他的蓄意疏远掠了掠眉,苍穹应的冷漠,手却是一把握住了寒玉皓腕,半胁迫式地将他拉至身侧坐下。「我知道妖靠山泉露水就可以过活,但我希望你能陪我一块儿吃。」
因他难得的主动要求微愣,寒玉点点头,将剩馀的半块饼自纸包中取出,坐在他身旁小口小口的细嚼了起来。
妖有著斯文温雅的外表,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虽然不是第一次靠的这麽近,他却是头一遭将寒玉看的如此仔细。
月光自林梢流泻而下,洒落在原就一身雪白的寒玉身上,为他更添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灵气,恍若谪仙。
这样的一只让人直想亲近的妖……为什麽会心甘情愿跟著自己?
他记得那一天土匪头子欲挟持寒玉回山寨当压寨夫人时,寒玉脸上的激亢与排斥,更记得他的低嚎──
我不要回山上,我不要回去那,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不要……
他没想过怎麽会将这些向来无关紧要的话深深印在心底,可他就是无法磨灭那样悲凄的叫声,每每想起便是一阵不忍,但为什麽他从来没发现妖是这样害怕孤独?为什麽明明不喜欢山林的深幽,妖却仍无怨尤的追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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