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瞧不出他有这样的本事。”柳儿未理会他,将壶里放了茶,转身朝门口走去,差了丫鬟倒水去了。
“李清秋,活不过这个月了。”柳儿依旧还在门边,未来得及转身,便听了这么一句。心底还是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害了他啊。
“如何说?莫不是得了什么急病?今儿瞧见他还好好的呢。”轻巧的转身,柳儿的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意,走到宇文弘对面,坐了下来。
“要命的病,失了脑子。”当真是有几分醉了,有些头晕,眼皮发沉,宇文弘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了几分恨恨。
“哧——呵呵,失了脑子,亏你想的出来!”柳儿掩了嘴角,笑出声来,户部的李大人,若是知道了,该是与宇文家结下多大的梁子?
瞧着宇文弘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柳儿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他身后,抬手给宇文弘揉起头来。这多少让宇文弘有些吃惊,心底却是淡淡的喜意,嘴角不禁上扬了几分,当真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端茶的小丫鬟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柳儿颔首笑笑,小丫鬟就懂事的出去了。
茶是柳儿亲手配的安神茶,香是柳儿亲自调的安神香,喝下去不过一时三刻,宇文弘便倦意四起,柳儿扶他到塌前,还未多说什么,宇文弘便倒了下去。
“你呀,真真是不知该说你些什么,这样无自觉,若是碰上那些个仇家,仔细丢了性命呢!”不知是叹气还是低喃,柳儿摇了摇头。
本来不想这么早动手的,可如若不动,又当真可惜了这天赐的机缘。
思量了有那么半柱香的时辰,柳儿还是觉的机不可失,虽说早是早了些,倒也不是不够日子。
小心的碎了一个茶碗,柳儿取了半个碎片,脱下宇文弘的外衣,在他腰下划了一下,取了半茶盅的血,又将血止住。
取了羽衣甘蓝和双飞燕的枝茎,挤出几滴汁液滴到血里,柳儿又将自己的指尖划开,浸到茶盅里。
过了半晌,瞧着从指尖急速游走出来的两条小白虫,柳儿微微一笑,看来,成毒了呢。
09.
9.
淆绪,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蛊来得切实,这是柳儿唯一非司徒熏儿真传的本事,而是传于他的亲娘,苏若柳。
苏若柳本是江南大户家的女子,少时却因战事遗失苗疆,苗人善用蛊,苏若柳虽说学的不多,可零零星星的也学了些。后来苏家趁战事稍稍平静之时寻回了爱女,苏若柳不愿让人得知她会巫蛊之术,遂编排了《闲画》一书,也就是后来聂风教柳儿看的画书。
书本来共五册,后来上官家遭难时,其余四册尽失,只余了这么一册。柳儿是在天虚阁时完全看完的,本想着估计是用不上的,不料却真真有了这一日。
淆绪蛊虫,混人思绪一伤两命,故又称双宿虫。这虫须得上好的石中才有,本是虫尸,用精血养足三月,虫尸才得以复活,遂一分为二,一大一小。大者母虫,嗜血,小者子虫,离母虫十丈开外便毙,虫尸不得外排,遂栖虫之人最终疼痛而死。子虫死,母虫便重育小虫,体内双虫嗜人精血,栖虫之人终血虚人亡。
这蛊本是下到及其亲近的双人身上才对,子虫不离母虫,栖子虫者昏迷不醒,子虫离了母虫,二人皆活不过四月。
李大人家的血石乃是石中极品,柳儿料定了里面定有虫尸,当初留了那么一小块,以自己的精血养着,也就是备着今日之用。
这不过也是万不得以的法子——柳儿不得不保当今圣上,于公,他是个圣主,于私,柳儿也不能遂了宇文青的愿——况且,怎能叫他活到那个时候?而心底最柔软之处,他是文祥的妹夫,保他,也就相当于保了文祥。
眼瞧着母子双虫将大半茶碗的血食尽,柳儿思量了片刻,还是引了大虫回身,将小虫喂进宇文弘体内。定了定神,柳儿发觉思绪开始混乱,咬牙倚在了榻边。
给皇帝下的毒,该是只有宇文弘知道方子,不用这法子,怕是问不出来的。
两柱香的时辰过了,柳儿才疲乏的睁了眼理了理思绪。本只是想寻来解药的方子的,却不想,意外的收获也不少——宇文弘的记性当真好,宇文青这七八年的罪状,都一一刻在了宇文弘脑子里。
本是想起身的,奈何身子实在乏的厉害,挣扎许久,还是力不从心的倒了下去。
这一寐,直至日上三竿。
柳儿揉揉睡眼,懒懒的伸了伸胳膊,手背碰到了宇文弘,柳儿扭头瞧了瞧他。
熟睡中的宇文弘,没有了往日清明自若的神情,只是安了心的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声有序的传出。这样的模样,倒是叫人有几分爱怜,平日里总是笑不达眼底的大少爷,睡颜竟是这样的温暖。
柳儿起身,并未刻意轻手轻脚,窸窸窣窣的整理声该是被屋外静候的丫鬟听见了,门外传来了淡淡的问候声:“公子可是起来了?”
这不是柳儿这院的丫鬟声,柳儿一怔,随即轻轻地走到了门边。
“你是?......”轻轻地开门,瞧着陌生的脸孔,柳儿有些许的疑惑。
“奴婢顷银,是侍奉宇文少爷的丫鬟。”是个十**的姑娘,相貌称不上美好,倒也有几分清丽,面容平静,出口的话也是语调平缓,看来,是个有些素养的人。
“这样,他还没睡醒呢,有事?”柳儿故意轻声问着,眼角似是不经意的瞄了瞄屋里,嘴角微微翘了翘。
“奴婢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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