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或许并非不放在眼里,只是早已知道此事无碍,懒得与你多说罢了。”大老爷接过他喝过的茶碗放到一边,解释道:“方家旁支的一系在京里犯了事,罪状承到御前去了,定是不得善了的,消息传过来,说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方家这会儿人心惶惶怕遭牵连,已经在变卖地产要举家搬迁了。相较之下我们府上这倒算是小事,想来也占不着人家太太的心思了。迁走也好,我正好也同雨兰说了,以后离娘家远着些,省得那些婆娘歪心思没处发。”
二老爷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疲乏顿时一层层压上来,倦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大老爷见他困顿,便按着他睡下了,伸手压一压被子便起身要走,腰还没伸直就被二老爷拉住袖子扯了扯,低头只见弟弟已经睡过去了一半,却还不忘嘟囔着向哥哥报备:“我昨儿见了……师兄,我和离儿的事……他好像……允了……”
二老爷睡过去了,没看见大哥的脸色一下子黑了,沉得跟墨一样。
兄弟俩说话没狐离儿凑热闹的份儿,他进了门就自顾自在一边坐了,这边服侍的下人都挺有眼力劲儿,茶水点心瓜子儿端得齐全。狐离儿端着南瓜子磕得正欢,忽觉光线一暗,杵了个黑脸大哥在面前。
大老爷面色不善地看着狐离儿,问道:“你同瑜儿一道,半仙可有说什么?”
狐离儿放下瓜子儿拍拍身上,挺高兴地答道:“师兄说我爱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既然有缘分,跟着他就是!”
大老爷本来抱着几分侥幸,一经证实顿时眼前一黑,简直气得肝疼,难为他律己极严,火气上来也记得半仙不能得罪,胸口大幅起落机会,也只挤出一句:“哼,狐狸精!”哼完甩袖就走。
狐离儿眨巴眨巴眼,端起瓜子儿继续磕,心想:莫非大哥今天才晓得我们是狐狸?
弟弟不学好,大老爷很生气。
从二老爷卧房里出来,大老爷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背着手来来回回转圈踱步,地皮都要被蹭掉一层。
转了小半个时辰,媳妇端着每日例行一甜汤来轻轻地敲了敲门,怯怯地探头进来:“夫君……有什么烦心事么……?”
大老爷接过甜汤欲言又止,一边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一边又觉得自家人知道了也没什么,纠结了好一会儿,站着把甜汤喝完了,才半遮半掩地将二老爷和胡大夫搅到一起的事情说给方雨兰听。
方雨兰性子简单,想得也不多,是以并不将这当个多严重的事情,细声安慰道:“不过少年人不懂事玩闹罢了,以后知道事了自然晓得不对了。夫君先前不是说过,二老爷打小护得好,最是纯情的,想必也不懂得那些个……”话没说出来她自己脸倒红了,用袖子遮了半张脸才继续道:“就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嘛,并不值得烦心呀,只当是寻常友人情谊也无不妥,夫君不用太过忧心……”
自己弟弟秉性如何,大老爷自是最为清楚,听她这么说也确有几分道理,不禁点了点头,脸色也和缓几分。
只不过方雨兰出去没一会儿,大老爷脸色就又黑下来了——凌瑜是不知道,但狐狸精还能不知道?不懂的落到行家手里岂不是跟盘菜似的上赶着送给人吃么!
不妥!大大不妥!
书房的地皮又被蹭掉一层。
不管怎么看自己弟弟都要吃亏,还是亏在“不懂”上,这实在是……大老爷表示很不甘心!纠结许久之后他终于咬牙下定决心,将花四儿招了来,咬着耳朵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
花四儿白脸涨得通红细眼瞪得溜圆,嘴长得险些让下巴掉下来,磕磕巴巴问道:“老、老爷您您您这是当当当真?!”
大老爷也有些尴尬,恼火地将花四儿一脚踢出书房:“让你办事就办事!哪来那些废话!”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徐老二就老看见花四儿做贼地偷偷摸摸从小门溜出府去,再从偏门偷偷摸摸地溜回来,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再往后有一天,二老爷发现自己床上多出个布包来,打开一看,是码得齐齐整整的一摞书,有话本也有绘本,都是自己之前没看过的。二老爷见那些读物装订精致,顿时来了兴趣,随手捡了最上头一本《玉树探幽录》翻看起来。
看不过两页,二老爷便发现不对劲,匆匆翻到后面大略扫了几眼,又将其他的本子也翻开看看,翻看一阵,忽然红着脸跳起来,急急忙忙地把布重新掩上。他抱着包袱在房里团团转了几圈,又爬到床上,拉开床头的暗格,打开布包将那些淫画艳本小心地放进去,又找了把锁来锁好。弄好之后,二老爷看着手上的空包袱皮儿也觉得心虚,索性塞到床下面,伸脚踢进去。
做完这些,二老爷才安生坐回床上,拍拍涨红的脸,抚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好半天才定下神来,然后眼神就忍不住往床头那边瞥。
原来……两个男人搅到一起其实是这么回事么……
二老爷伸手摸了摸暗格上的锁头,脸又红了。
狐离儿觉得二老爷近来有些怪。
成天见儿地猫在自己房里不知道鼓捣些什么,抄经礼佛的时间也减了不少,不出门,也不找自己玩,也不老磨着要和自己同床睡了,吃饭的时候对上眼了就开始发愣傻笑,笑着笑着还脸红起来了,虽然奇怪,但是看着气血活泛,倒不像生病的样子。狐离儿有心问个究竟,却被大老爷拦下了,说二老爷近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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