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一展不但气息内敛,真元也不动用一点,全凭高超的身法在林间穿行,每一次抬腿落步,就似落叶随风,自然而至。看似不急不慢,实在迅捷无比,几个起落便已是数十丈之外。吕岩二人全力追赶,也只是勉强没有落下而已。
黄大发心中暗暗惊叹,这厮的道行只怕跟苏榭有得一拼了。下次再与苏榭拼斗,不妨请他来帮忙。
二人就这样追了一夜,舒一展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看出了山林,进入市镇,旭日东升,镇上人来人往,舒一展的步速也慢下来,渐渐与常人无异。
黄大发二人不敢跟得太紧,远远在后面缀着。舒一展随着人流走到一座颇为气派的宅院前。朱漆大门上以及两边的大红灯笼都贴着红彤彤的喜字,大门牌匾上两个金漆大字:“颜府”。府门前车水马龙,来往之人衣着光鲜,身后皆有小厮手捧各式礼物,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台阶上一名同样衣着华贵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正在与前来的宾客一一寒暄,看起来这户人家像是在办喜事。
舒一展的身影在诸多宾客中只是一晃,便不见了踪迹。
黄大发与吕岩对视一眼,也各自施法隐去身形,混进府内。
到目前为止,大体已经知道舒一展不是为了玄冥法王而来。但人皆有好奇之心,跟都跟到这儿了,不进去瞧个热闹怎么也不甘心。
等进了院子,黄大发才发现这座颜府占地面积不是一般的大,当初在王家庄,苏媚的婆家已经够气派了,和颜府一比,立刻从豪宅别墅降到经适房。这座宅院不只是奢华,门内照壁上绘着的紫虎啸月,庭院石阶中央的游龙浮雕,又或是主楼屋檐上伏着的四尊青铜龙龟,俱非寻常百姓人家所能拥有的纹饰。特别是紫虎与游龙,那是皇室才能使用的图纹。这就说明颜府的主人地位尊贵,搞不好还是皇亲国戚。
吕岩突然传音给黄大发,“感觉不到舒一展的气息了。”
“不是吧。”黄大发吃了一惊,难道这厮是故意把自己师徒二人哄骗到此地,再使出金蝉脱壳的招数甩开他们?
吕岩朝黄大发递个眼色,黄大发会意,二人正要往外走,巷口处传来唢呐吹奏之声,热闹的鞭炮声也随之响起,想来是新娘子的花轿到了。
一匹扎着红花的高头大马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面,马上的男子身着大红喜服,面容俊朗,神采飞扬。
洞房花烛夜乃人生三大喜事之一,这样的大好日子,新郎官怎能不春风得意,喜气洋洋。
吕岩继续传音给黄大发,“这个新郎官好像不简单。”
其实不用他说,黄大发自己也瞧出来了,只是到底哪里不简单,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问吕岩,吕岩也是不知。两人一商量,决定先不忙着走,静观其变。
花轿行到府门前,新郎官下马掀开花轿轿帘,一条大红丝绦牵住了蒙着红盖头的新娘,二人在丫鬟婆子诸多宾客的簇拥下走进府门,来到礼堂。
三声炮响,自有行礼官宣布吉时已到,喜典开始。
二位新人正要拜天地,观礼宾客中突然有人高声喝道:“且慢。”
黄大发一听,乖乖,原来舒一展这厮不是来闹洞房而是来横刀夺爱砸场子的,只是不知他要抢的是新娘还是新郎?
作者有话要说:
☆、白月玄冥
新郎官不知舒一展为何喊停,面露疑惑。新郎的父母却是不高兴了,颜老爷招手叫过管家,耳语一番。管家回身对舒一展道:“敢问这位道爷可有请柬?”
舒一展摇头,“不曾收到请柬。”
管家道:“既然没有请柬,还请道爷移步厢房享用茶点,莫要耽误了我家公子行大礼。”
管家一招手,几个膘肥体壮的家丁过来为舒一展领路。说是领路,几个人前后左右一围,就要把舒一展强行叉走。
哪知一上手,立刻觉得不对劲。前面的两人感觉像是在推一方巨石,用上全力,对方却是纹丝不动。后面两人却觉得像是在推一团棉花,根本使不上力。左右两人过来直接抓舒一展的胳膊,舒一展一挥袍袖,六个家丁同时朝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他的力道控制的非常好,这几人虽然都摔得嗷嗷直叫,却都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到筋骨。
颜老爷和颜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颜老爷起身拱手道:“老夫为官三十年,自问上无愧天子,下无愧黎民,如今告老还乡,为犬子操办婚事,不知何地何时得罪过道长,还望道长明示。”
舒一展不加理会,直直盯着新郎官,目中神色很是复杂,似喜似悲,又有一丝看透世间轮回因果般的无奈与释然。
新郎官朝舒一展施礼道:“道长有话要对在下讲吗?”
舒一展问道:“你当真要完成这场大礼?”
他这个问题问得实在蹊跷,观礼宾客纷纷交头接耳,连新娘子都偷偷掀起一点红盖头。
新郎官道:“颜家三书六礼俱已做足,若到此时反悔,岂不让人笑话?颜李两家颜面何存?”
舒一展沉默稍许,侧开身形,“既是如此,贫道方才搅扰了,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颜老爷见舒一展还不走,知他道行深厚,奈何他不得,只好由他去,婚礼照常进行。
隐身于礼堂外侧的黄大发与吕岩对视一眼,也搞不懂舒一展是想干什么。
说是砸场子吧,除了开始那一招立威,没有任何暴力举动。横刀夺爱吧,一句爱的表白都没说就宣告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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