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篱是在一阵风吹动叶子的“沙沙”声中醒过来的,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头顶交相盘错着的萝卜缨子。
头有些痛,,眼睛感觉酸涩,嘴唇也很干燥,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都紧绷得厉害,嗯,这个感觉,好像小时候掉进水里发热后醒过来的样子。
伸伸胳膊踢踢腿,顺便抻了个大大的懒腰,阿篱迈着仍有些僵硬的腿到厨房里一口气喝下了小半瓢水,嗬,凉丝丝的泉水顺着喉咙滑进身体里,五脏六腑内残留的余热立刻熨帖了下来,实在是太舒爽了。
自己解了渴,阿篱又像往常一样想用内丹珠来净碗水。
凝神......气聚丹田......提丹......没提动,再提......还没动,接着提......仍是动也不动!
不信邪地试了十好几遍,裹着内丹珠的那团丹田之气就是动也不动,阿篱又累又急,一张巴掌大的脸憋得通红,额头蒙上细细的一层虚汗。
“唔唔唔——,怎么办?”阿篱在小厨房里急得团团转,最后累得走不动了就蹲在地上和眼前的水桶大眼瞪小眼。
看着桶底剩下的浅浅一圈的剔透泉水,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把桶里剩下的水倒进瓢里,哈哈,刚好装得下。阿篱双手捧着水瓢,一双漆黑水润的大眼睛眯成了两道缝,抿着小嘴窃笑不止。
“阿青,对不起哦,清泉水没有了,今天就委屈你喝一天小溪水好吗?明天,明天我一早就去山上提清泉水,好吗?”
阿篱使劲缩着被水撑得鼓起来的小肚子,舀着一小瓢溪水蹲在沈青池旁边打着商量。
“哼!”沈青池夺过阿篱手里的小水瓢,随手把里面的水倒在自己身边的垄沟里,然后水瓢一甩,翠绿欲滴的叶缨子直指小狐狸的鼻头,“你,给我坐下!”
面对突然霸气侧漏的阿青,小狐狸阿篱的反应非常直接——应声一屁股盘腿坐到了地上,双手乖乖地搭在了膝盖处。
对阿篱近乎条件反射似的反应沈青池不动声色地在心里表示了满意,然后用萝卜缨子挑开他的衣袖,指着手臂上还没有结疤的伤口问道:“说,这个是怎么弄的?是哪个魂淡东西咬的?你有更狠地咬回去吧?!”
沈青池越问语气越是阴沉,听得阿篱不由得偷偷咽了好几口唾沫才敢张嘴小小声地解释,“不......不关别人的事,是......是我自己咬的......”
“自己咬的——?!要磨练牙口也去咬别人啊,知不知道你昨晚差点发热死了?!”沈青池觉得自己是幻听了,自己咬自己就够不正常的了,还咬的这般狠这般重,这得是多自我厌恶啊。
“我不是故意的,阿青,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阿篱急得双手抓住猛指着自己伤口的萝卜缨子,黑漆漆的双眸发射出十二分的诚意才成功地博得了萝卜阿青的获准解释机会。
在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里,阿篱手舞足蹈地将自己意外遭遇赤练蛇、蛇身下侥幸脱险并摘得灵芝的奇遇原原本本地重现了一遍,然后还冲回小厨房把横梁上的布口袋掏下来拿到沈青池面前作证据,耷拉着脑袋乖乖地坐了回来,“嗯,就是这么回事了,我说完了。阿青,谢谢你照顾我,如果没有你我一定就死掉了——”
唉,把上九天的小神小仙当面条拧巴的赤练蛇竟然是个吃货,一竹筒粥就给搞定了,这事儿传出去,到底是哪个更丢脸面啊?!
听了阿篱的解释,沈青池无力地垂下头顶的叶缨子,好吧,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万事万物果真是相生相克啊,太上老君那老头说的话也是有可取的。
惧于阿青的威慑力,阿篱在去学堂前先去了医馆。等把手腕上的伤包扎好,又听完了老郎中好一顿谆谆叮嘱后,自然是迟到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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