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能说话不久。”
武休韧想到了司马神医,既然人家能治好自己的双腿,那么作为他的徒弟,文书郢能讲话并不出奇。
只是却苦了还不知情的五弟,他想必不知亲手埋葬的人还活着。
☆、伍章
武休韧不知该不该说上一句心里话,自家五弟的品性,说起来长处可圈可点,而短处也并非没有,他这人身在沙场多年,性格沉闷,再者久居南城,他并不懂得皇城之内,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
他总以为所有的地方都该如南城那般,温润如玉,就像他看到这个文家的丞相,也是那般温文儒雅,即便是刚开始他看不惯文人那种气度,可他终究还是栽在了这情之一字里。
说来即便是心动了他也不知是为何,不然怎会险些葬送了那个陪他在朝堂之上抵挡刀光剑影的人?
武休申讲述过一些事情,他道,“休夷不懂那些深深浅浅,他以为君主要他做什么,他尽力去做便是尽忠,他始终不能明白,何谓功高震主。”
“皇上想让他释放部分的军权,可他一心想回归边疆固守,他执意要回避文丞相,可他不知文丞相不许他带兵出城的为何?倘若再赢得胜仗,那就不是武家之荣耀,而是武家之灾难。”
“他心思直,因此追问着当事人关于各种谣传,他只听闻文丞相和皇上之间传出各种不堪入耳的传闻,却未曾理会自身的安危,以致皇上想出了要让他去打败图家的办法。”
“那次出征,其实不管输赢,休夷都不能幸免于难,因为他一直想为大哥报仇,所以他必会冲动的杀了图阔,而图阔一死,那么原本泽国和晋国之间的谈判就会终止,至于皇上为何要在这关键时刻布下这一盘局,听说,是为了文丞相。”
“文丞相想归隐,皇上不允,所以他走了一步险棋,一是为了削弱休夷的势力,二是为了留住一心想离去的文丞相。”
武休韧当时听得不是很明白,他那时想问,“那么文丞相究竟是为了谁而留在朝堂上?”
传闻说是为了文家死去的冤魂,而另闻是为了辅佐君主,而最后一闻则说他为武家的五公子?
武休韧到这一刻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道,“文丞相为何还不肯见休夷?”
文书郢道,“我已不是丞相。”
武休韧道,“你是在担心什么?”
文书郢道,“武家现在就剩下你和休夷在南城。”
武休韧道,“你是担心武家从此落寞的结局?”
文书郢道,“文家当年也是如此,落在我这个废人身上,最终也走向了没落。”
武休韧道,“文公子既然懂得功高震主,那么自然懂得功成身退的要理。”
文书郢怔然的看着微笑的公子,都道武家的人善武,个个骁勇善战,然而面前有着武休夷些许英伟气度的男子,他反而有一种文人气质,想必是作为兄长的原因,他似乎比那个人温和许多。
文书郢道,“多谢提点。”
武休韧道,“休夷从小被我们放任惯了,他小时候很随意,只是长大后,因为亲眼目睹兄长战死沙场,他性格慢慢改变,以致变成了今天沉默寡言的样子,还望文公子能够多多体谅,他为人其实很正直,想必你也了解。”
文书郢再无话可说,跟那个人虽然没有过多的摩擦和相处,但是一而再的对碰,还是能理解出其人言行都出于性格使然。
若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或者是拜权之人,想必也不会有现在的结局。
武休韧那天走后,文书郢便下山了,他下山后,特意去买了一把剑,之前武休夷无意中送给的那把,已经陪葬与死去的文书郢,而今,他复活过来,自然是以全新的姿态去面对那个总是不懂得表达自己内心感情的人。
也曾怪他固执不懂转圜,居然连别人设陷也看不出来,还一门心思质问你留在这里是不是如那些人所言,就是为了皇位上那个人?
所以说是木头脑袋,射箭弄枪倒是一流,偏偏对人的弯弯绕绕谋算不懂一二。
文书郢那日买得了剑,他才想转身去百花楼转转,现如今是冬日时节,离百花盛开还远,他之所以想去那里,完全是想去看一看当年的廊道楼阁,因为是在此地看到那人微笑,也是看到了他随性洒脱的一面,即便那时他还一门心思的针对自己,可那也是性情使然。
当走回百花楼的环路里,他才想去茶楼喝杯茶,却不想看到了走在街上踽踽独行的人。
武休夷自顾走在细雨蒙蒙之中,身上未携着佩身□□,亦未撑伞,而是一个人孤独落寞的走着,完全不理会行人的好奇与指点。
南城的百姓没有谁人不识武家人,只是今时的武家已不再是往日的武家,即便知道这一家人守了这座南城不易,可是如今天下太平,新王减税轻赋,百姓过得也算安居乐业,自然慢慢的就有人忘记了当年努力守住这一切的主人,或者说为他们争取这一切的人。
在朝堂上的人,很多人不值得百姓信任,他们只信最真实的生活,所以即便看着武家逐渐式微,那也是理所当然的理解,想必又是做了什么错失才被君主下令收回军权。
很快,这座南城会入住新的镇守将军,总之这里的守护者,会一如既往的守着这一带富饶也繁荣的南城,毕竟当今圣上曾在这里建过一座府邸。
文书郢默然看着这些人,再默然的跟随着茫然往前走的身影,当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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