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苏州知州后衙失火,抓住人了吗,是哪个蠢货派过去的?”
苏州知府梁新百半夜被心腹幕僚吵醒,原本心情就不大顺,这会儿听到这样的事更是气的快发疯了,衣服都没穿好,就把旁边的小厮捧上来的水盆给掀翻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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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都是要疯了,怎么一点都稳不住,我不是交代了再等等吗,赵秉宁那个小子眼看就要松口了,现在可倒好,功亏一篑!唉……”
梁新百现在心里就跟油煎一样,他虽是苏州知府,赵秉宁的顶头上司,可他这个知府的辖区可比苏州知州的辖区要大多了,三州七县,近三百万户人家,一个不留意就能生出事来。尤其是苏州,织造署、市舶司都在那个地方,金流银出之地,是非岂能少得了。
想起苏州,他就忍不住想到诚王,想到诚王,他就忍不住想起年逾花甲还在京里奔波的老师。要不是诚王执意重开苏州这个火葬场,他一系师兄弟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境地,时时跟在一群蠢货身后擦屁股。
“没有,传信的人只说苏州衙门火光冲天,死伤惨重,具体情况还有待查明。”
“谭志鹏呢,他不是苏州同知吗,这个时候怎么不出来主持大局,好歹压一压场面也好啊!堂堂正五品的官衙居然被人纵火,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们是不是觉得朝中人放在苏州上的目光太少了,啊?一群蠢货!”
“大人息怒,息怒……”
梁新百生气归生气,但也知道这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勉强自己喘上几口,平静下来,
“加派人手,一定要给我查清楚赵秉宁死了没有,通知谭志鹏,尽快接掌苏州,在上面来人之前一定要把苏州的场面压制住。”
“大人,可若是赵秉宁这次又侥幸活了下来呢,毕竟他身边带的都是京中的好手。”
“那就让谭志鹏再劳累一次,送他上路!”
梁新百这决定早就在幕僚意料之内,他所虑的从来就不是赵秉宁,而是“那永安侯府那怎么交代,咱们花了那么多年心思,眼瞅着就要打通这条路子了,王爷要是能得永安侯府襄助,那在京中声势必然暴涨,现在要了赵四的命,会不会得不偿失?”
“呵,你也太天真了。赵秉宁什么东西,不过是永安侯府上的一个庶子罢了,就是再得宠也代表不了一府的立场,你可别忘了,永安侯正经的姻亲是定国公府,那可是太子新出次子的母家,你说他们会向着谁?”
幕僚刚想问,那为什么大人还和赵秉宁那小子虚与委蛇那么长时间,结果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卧房外有人通禀,“大人,苏州河道汪明全,苏州盐科提举马关成,苏州布政司主使杜闻携另几位大人到访,现在大堂等候。”
“瞧瞧,瞧瞧,平时三催四请不来,这会儿倒好,出事了,想起我这上司了,他们那么能,五品官衙都敢烧,还来找我干什么,自己撒的摊子自己收拾去,我没空,不见!”
“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其他人不见也就罢了,这小杜大人……”
梁新百听到这名字,脑门也是一阵阵的抽疼,仰面长叹一声,走到如今这地步,他们哪还有回头路啊……
“让他们等等,容我,换身衣衫。”
“大人,何必如此丧气,局面,未必不能转圜,再说杜老在京中坐镇,不会对咱们不管不顾的。”
“但愿吧。”
苏州知府大堂,几个身着常服的中年男子都有些坐立难安,他们手里的那盏茶都快喝了两刻钟了,这梁府台怎么还不来。
一个身形富态身着五彩蝙蝠团锦的矮个首先坐不住了,他把茶杯往案几上一撂,就嚷嚷开了,“等等等,这都什么时候了,府台大人怎么还不出来,后院里不能隔天再忙啊!”
“老马,你还别不服气,谁让人家是知府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愿意抽空见你就不错了,还要求这么多。”坐在左手旁下座的一位,在对面刚开口的时候就接话堵上去了,他就看不上这马关成一副莽夫样,一个捐出来的监生,死皮赖脸考出来的三甲挂车尾,要不是他命好投身马家,也配和他们共坐一堂。
“汪明全,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阴阳怪气,要不是你一再阻扰我动手,说不定账簿早就拿回来了,今天大家伙怎么还用坐在这担惊受怕。”别看马关成平时一副鲁莽样子,其实他心里小算盘打得响着呢,这一句话的功夫就把在场大多数人拉到他这个阵营里。
当初账簿的事一露头,他就主张先下手为强,收拾了赵秉宁那小子,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汪明全偏不答应,非说是那边还没查他们这边就急着动手,有不打自招之嫌,结果一拖再拖,就拖出事了。
瞧着底下那些家伙接二连三传过来不满的眼神,汪明全真是气得想把手上的茶盏咬蹦,难道当初光他一人不同意吗,不都嚷着要慎重要慎重,现在一个个摆出这副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那你也不能纵火烧衙啊,你不知道这动静有多大啊,怎么压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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