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秋日的秦淮河两岸依旧是一片清新脆嫩,泛舟游船的人也未见较春夏之时少了多少。
“怎的今日没带嫂嫂出来一同游玩?”
在秋日的照耀下,舟船边荡开的水纹波光粼粼。柔和清淡的女声从秦淮河上正徐徐前行的一艘游船之上传来。
着一袭淡蓝色长裙的女子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看着身旁的男子,一双丹凤美眸在水光的映s,he下褪去了些许墨色,也是波光流转,优雅高贵的气质在湖光秋色的映衬下更显得她如幻似梦,宛若谪仙。
他二人于船头甲板处安坐,跪坐在婢女侍从们事先铺好的羊毛毯子上。前面还整齐摆放了矮桌茶盏。
那男子也是生得俊朗,只见他转了转手中茶杯,微微偏头,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开口道,“阿佑这小子一直缠阿沅缠得近。早晨出门我本想趁他没醒,悄悄带着阿沅出来放松一下,结果这小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在房里突然哇哇大哭,嚷嚷着让n_ai娘抱着去找阿娘,这不,阿沅拿他没法子,只能在家里照顾他了,”说着,他摇了摇头,“你说这小子才多大,就这般难缠,还和亲老子抢媳妇儿,长大了可怎么办啊!”
如此人中龙凤妙人儿,自然是昨日约好一同游水的谌京涟、谌京墨兄妹了。
阿沅便是谌京涟的发妻,镇南侯王妃——苏沅,苏太傅长女。
阿佑便是二人前年刚出生的小世子——谌琦佑。
谌京墨听自家哥哥随嘴上略显不满,但神情中尽是喜爱宠溺,不由得嘴角笑意又扩大了些许,“那可得把佑儿看紧点儿了,x_i,ng子随了他爹爹也是苦了嫂嫂啊。”
听到自家妹妹语带戏谑的话,谌京涟也不恼,“你这伶牙俐齿,快赶紧来个人把你收了吧!”他侧过身来,正想轻轻点一下谌京墨的额头,却不禁被她身后那艘游船上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诶...这不会是...正说着,他便来收你了。阿墨,你们有缘啊。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在谌京墨耳边响起。
谌京墨闻言颇有些无奈的扶额,她不回头便能推断出二哥口中的“他”是谁。
就这么巧?偶尔出外泛舟也能遇到宇文祎?
确实是巧。
昨日宇文祎正在亭中抚琴,本应在长公主府守着的罗艮匆匆来报,将谌京墨要来秦淮河赏景的打算具报与她,她今日便可“恰好”出现,如此“偶遇”。
只是罗艮昨日只是谌京墨在同安雅、凝雅说起时得知此事的,陈宫禁卫森严,无法得进。所以当今日看到谌京墨身旁的谌京涟时还是心下微惊。
谌京涟常年习武,身姿挺拔,丰神俊朗,小麦色的皮肤,一双谌家独有的丹凤眼眸熠熠生光,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直勾勾地打量着宇文祎。
虽然气质有所不同,但和谌京墨五分相似的脸庞还是让宇文祎瞬间了悟,此人便是远征归来的谌京涟。
她本就有意指使船夫将船向谌京墨游船方向划,所以此时两艘船,在河面上并行了。而谌京涟又眼尖地发现了她。她只能站起身来,收起玉骨折扇,先行礼了。
“见过江楚长公主殿下,”又转身向着谌京涟,“在下周国九皇子宇文祎,见过镇南侯爷。”
谌京涟与谌京墨也起身回礼。
“江楚见过九皇子殿下。”
“谌京涟见过九皇子殿下。”放下双臂,谌京涟话头却为止,“既然如此巧合,九皇子不如移步,共酌几盏?”手臂随着指向矮几。
宇文祎正巴不得能和谌京墨多些接触,闻言一抹笑容便爬上嘴角,“那祎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话毕,脚尖一点,轻巧地跃上了他们的游船,船身没有丝毫晃动,也未荡出多余的水纹,可见她轻功之高妙。
这一切被谌京涟完全收入眼底,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看来这北周九皇子并非文不成武不就啊,至少这身手,绝对不差。瞧一眼身旁自家幺妹,面色淡然,眼眸微垂,看来她是早知道此事了。
宇文祎落在甲板之上便瞬间反应过来了,她暗自懊悔与自己的大意。她一心光想着江楚早已知晓,就忘却了谌京涟还不知,虽说她已不再韬光养晦,遮遮掩掩,但这般不察,还是有失。
她抬手摸摸鼻子,看眼平淡的江楚和眼含笑意的谌京涟,拱了拱手,“祎献丑了。”
又回身给了罗兑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好生待在她的船上,不必管她。
谌京涟笑笑,也不挑明,“九皇子请坐吧,来尝尝吾陈特品,莲月茶。这可是阿墨最喜欢喝的茶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谌京墨有些无语地横了谌京涟一眼。她怎么不知道他有意撮合她和宇文祎的意思。
“自认是公主喜爱的茶叶,那必定是极品好茶了。”说着,她抿了一口茶,“果然,口齿生香,淡雅清淳。陈国真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妙不可言。”换句话说,就是——人美茶香,人如此茶,江楚长公主,香!
谌京涟和谌京墨都是极聪明之人,言外之意二人参了个透。
谌京墨倏地想起上次逸品居他凑在她耳边说的那句“公主好香”,当下脸上便飘起了红霞,“怎么喝茶都堵不上你的嘴!”虽是有些愤怒的话语,但因着害羞难免带了些娇嗔。
谌京涟难得见一次自己妹妹害羞,不再如往常般清冷如霜,心下更觉有趣,又替她感到开心。人总该有七情六欲,总是冷淡着x_i,ng子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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