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戈弯起唇角,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却露出冷笑的神情,“你算计我。”
男人伸手用力拎起他的衣领,面上浮起愠色,“江白鹭,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触碰我的底线。”
“我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你的底线。假如不是你一直在我面前降低你的底线,”他轻轻皱起眉来,眼底却像是越挫越勇般,隐隐有白色的光点跳跃起来,“我又怎么会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去触碰你底线的机会?”
“岑戈,人都是会被惯坏的。”江白鹭眼底的光点缓缓聚拢,“可是如果你不惯我,我也就不会贪得无厌,索求更多了。”
男人瞳孔微缩,面无表情地注视他,像是拒不合作的回避,又像是少有的哑口无言。
江白鹭微微仰起脸来,眼神无害而柔软,说出来的话却直穿人心:“所以那天晚上,你生气是因为我擅自将你的狗牵出去,还是因为我和别人在情侣餐厅里吃饭?”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语气里含着薄怒和几分暗哑:“这件事我已经说过了,你没长记x_i,ng吗?”
江白鹭垂下眼眸,像是被家长临头训斥一顿的孩子,面上佯作乖顺起来,嘴上仍然说这驳斥的话:“岑戈,你那些话讲起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你家那只狗,看见你时都没有看见我那么亲近高兴。更何况——”
他心如明镜,“更何况你也不怎么喜欢狗。”
“所以,”像是要藏起自己内心的迫切和忐忑,江白鹭笑了起来,却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期盼,“你真的没有喜欢我吗?”
第37章
岑戈神色微僵。
江白鹭的眼神如同附有无法明说的魔力,将他吸入对方那双用海底星光来形容也不为过的瞳孔里。无法移开眼睛,甚至连那些云淡风轻的驳斥和奚落都说不出口。
空气一度安静下来。
仿佛能听见时钟秒针在耳旁有条不紊地走动,江白鹭的手心里洇出汗来,心脏却渐渐沉入谷底。
良久以后,他扯了扯唇角,率先收回自己的目光,萌生退意般垂下眼眸去。再抬眼时,上一秒眼中的期盼和笑意已经完全消失殆尽,甚至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
岑戈却被他那双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眼睛重重地扎了一下。心脏中央泛起点点麻意,如同水面的涟漪一圈圈朝外扩散,最后密不透风地覆盖住了整个心室。
男人极度不适地拧起眉来,却说不清道不明难受的缘由。只凭借下意识的浅层思维,将铺天盖地而来的不适感归于江白鹭整个人,本能地给心脏披上厚重的盔甲,漠然地开口:“你应该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吧。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江白鹭轻声说好,像是手足无措,又像是不再坚持,将垂落在身旁无处安放的双手放入上衣口袋里,竟是半点辩解和挽回的话也无,沉默寡言地转过身,缓朝远处伶仃孤影的路灯下走去,每抬起一步来,都像是从粘稠的沼泽地里跨过,j-i,ng疲力竭。
岑戈站在原地,意识到自己该转身离开,目光却像是死死地黏在几步外的背影上,收不回来。心脏外的盔甲此时有如千斤顶般种重,压得他胸口发紧。心脏表面四下蔓延的麻意,最终恶化成隐隐的窒息感。
细细的脚步声慢慢远离耳廓,由黑夜里的清晰可闻到渐渐息声。江白鹭在路灯下驻足,最后转过身来望他一眼,整个人融化在昏黄暗淡的灯光下,恍惚中也沾染上了伶仃孤单的气息。目光里像是藏着什么,又像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岑戈在他回头的瞬间,面色一滞。他在岑家的这些年,身边人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察言观色。而他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也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此时此刻,他却毫无防备,被江白鹭陡然回头的那一眼看得猝不及防。即使没有镜子。男人也清楚地明白,受心中强烈的情绪牵制,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
他压下胸口密密的闷痛感,继而恢复到风轻云淡的模样,甚至假意勾起唇角,腹中已经打好多份草稿。只等着对方眼睛里重燃希望,去而复返,语气笃定地来质问自己时,能够似笑非笑地从容应对。
然而现实与想象背道而驰。
江白鹭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去而复返,甚至脸上都不曾出现过任何一丝能够让他抓住把柄的笑容。他只是一声不吭地收回目光,缓缓地回过头去。
岑戈无坚不摧的盔甲终于生出一道细细的裂痕。
男人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星火燎原的怒意顺着血管里血液一路燃起来,几乎要烧红了他的瞳孔。更多的还是在怒火中翻滚的钝钝痛意。
脑海中一片空白,岑戈大步朝路灯下的人影走去。
他从身后扣住江白鹭的手臂,将对方抵在身后的路灯柱上。低头叼住江白鹭的嘴唇,气势汹汹地撬开他地齿关横扫入内的同时,心中也丢盔弃甲。
男人伏在他颈边,嗓音暗哑而凶狠:“想跟我在一起可以,从这一秒开始,把你的前男友忘干净。”
回应男人的是江白鹭更加热烈的回吻。
岑戈却冷不丁地掐住他的下巴,将舌尖从他的口腔里退出来。江白鹭疑惑地仰了仰脸,皱起眉来无声地询问他。
岑戈一腔情绪冷却下来,摸着唇角皱眉,“你刚刚吃了什么?一嘴巴味道。”
江白鹭愣住,半响以后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烧烤。”
岑戈:“……”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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