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一拍脑袋,“有理有理,若是心疾,被火一激发作出来,确实会导致死亡。”
“那便是说,不是人为的了?”叶思睿问。
仵作还没来得及说话,汤良工便冷冷地c-h-a了句:“就算是景焕死亡并非人为,这火呢?原来驿站平白无故就会起火吗?”
这倒是。叶思睿心里附和。“把尸体全都带回衙门。”他吩咐衙役们用白单子将尸体抬起来。“驿站中的驿卒全都押回衙门。”他犹豫了一会才说,“汤大人的下人……”“不用顾忌我,下人再买便是。”汤良工说。“下人也都押回衙门吧。”叶思睿被他打断了一下,倒也把原先的话顺利说出口。
“马庐!”他叫。马庐原先坐在瓦砾堆上,听了他叫立刻站起来。“你的伤要紧么?”
“这有什么要紧的。”马庐说,“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叶思睿思考了片刻,“你,还有五个快班的弟兄留在这里,务必给我找出火是从哪儿起的,若是现场没有线索,就去询问隔壁几户人家,若是都问不出来,就回府提审驿站中人。”
马庐爽快地应了。叶思睿又把观言留给他,“这小子脑子还算机灵,有什么传信的活可以交给他。”观言想抗议,被叶思睿一瞪,便不做声,只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安排完这些,他又想起重要的一样。“汤大人,驿站毁了,您的行李箱笼怎么办?”
“重新置办便是。”叶思睿心里感叹,也不知道汤良工究竟是迂腐过头,毫不在意身外之物,还是财大气粗,表里不一。“驿站烧毁了,还请大人移步悦来客栈。”悦来客栈是和临县最大的客栈之一,而且离县衙很近。叶思睿早先就像安排汤良工住在这里,已经和掌柜打好了招呼。只是他自顾自投奔驿站去,又起了火横生枝节。汤良工并没有反对。他行李箱笼都已烧毁,下人也被带去县衙,叶思睿不得不叫了两个衙役扶着汤志用和他去客栈,格外嘱咐掌柜安排几个小厮给他俩使唤。
回衙门的路上,叶思睿放松了心神,才觉得浑身酸痛乏力,火烧火燎一阵熏得头晕,面上也隐隐作痛。回了府中,他立即回房沐浴更衣。那件换下的常服果然十分不堪,他心里哀叹了一阵,换了一件干净的青袍。
叶阜被他早早赶回来处理公务,他能偷懒一阵是一阵,不愿去找他,倒是夏天舒找上了门。“你拿的是什么?”他看着他手上的瓶瓶罐罐,心里奇怪。
“你脸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夏天舒将纱布和药膏摆开,叶思睿想象自己脸上裹着纱布的样子,一阵牙疼,“不必了,这伤不严重,现在已经不觉得什么了。”
夏天舒也不勉强,只是冷声问:“你往后几日想肿着脸开堂不成?”叶思睿听惯了汤良工冷言冷语,听到夏天舒冷声反而觉得亲切。他把手一模脸颊,果然一阵刺痛,仿佛是有些肿了,立刻妥协。“那便只涂药膏。”
夏天舒拿棉花小心沾了药膏在他脸上抹,叶思睿也不知道是什么药膏,只觉得刺痛之余一阵清凉,倒是十分舒服。夏天舒的手暴露在他眼下,手指纤长,手心有茧,显然是练武人的手。“天舒兄,你学武多久了?”
夏天舒的动作轻柔,显然是经常上药。“九岁开始习武,到现在,十六年了吧。”
叶思睿看着他的手指心不在焉,九岁开始习武,看来自己是没机会了。“你长我两岁,看来这声兄长并没有叫错。”又感叹,“虽然只长我一岁,可是这差距却是天壤之别。天舒兄你武功又好,又懂医术,还会乐器,天舒兄,这世上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我并不懂医术,只知道人体x,ue位,略通药理,上药是习武之人家常便饭了。”夏天舒放下手,“好了。”
叶思睿伸手一摸,触到一些黏糊糊的药膏,夏天舒却毫不在意的样子,用帕子擦干手。他心头一热,便说:“天舒兄若不介意,可唤我一声子奇。”
“子奇。”夏天舒随口唤了一声。“我也不通文墨,这表字可有什么出处么?”
叶思睿老脸一红,好端端的解释硬是琢磨出几分自卖自夸的意味。“相传子奇是齐国人,十六岁治理阿县有方,所以用来称年少有才华的人。”说完,他想起那个用手摸他的头,夸赞他的高大身影,心中几分怅然。
“果然合适。”夏天舒说道。
叶思睿被他这么直白的夸赞勾出几分窘色。“我总觉得汤景焕死得蹊跷,尸体抬回来了,我们再去仔细看看吧。”
衙役们也觉得焦尸骇人,用白布裹好放在刑房一间隔间。叶思睿要验尸,又喊了仵作过来。“其他驿卒和下人的尸体验过了吗?”
“大人,除了汤公子,那些人都是手脚蜷缩,口鼻中有烟尘,都是烧死无疑。”仵作从尸体被运回来就没敢闲着。
叶思睿说:“你不是要剖尸么?现在便开始吧。”
工具都是现成的。仵作拿了一把窄刃匕首,点起了灯,将那匕首在火苗上烘烤。叶思睿问:“这是什么讲究?”夏天舒说:“怕刀刃上有杂物。我只知道大夫看病需要如此,没想到验尸也这么讲究。”仵作笑道:“夏先生好见识。刀刃上若有杂物,在尸身体内恐有影响,干扰判断。”烘烤了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剖开焦尸的胸膛。
叶思睿扭过头不愿看,却看到夏天舒仍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由真心佩服他的胆色。他心里默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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