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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彦打不通沈液的电话,心急如焚的。
眼睛还一直跳个不行,虽然他并不信这个,可是心里头莫名的不安。
又想起他说的“惹上人”云云,越想越不对劲。
找到沈液的祖宅时,老门虚掩的,里面一团狼藉,还有血迹。报了案就被立刻受理了。
除此之外,这回简直是用了几乎全部亲朋故友的力量,而过去的案宗也似乎要被一层层揭开。
“你这朋友可能惹了真惹不起的人,有可能跟那位卸了任的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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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液伤刚被包扎好,就被刨烙拖着拉到李宁宁的墓碑前,他强迫他跪了下来,抓着头发往石头地面磕,“磕头,磕呀!说,让她保佑你。”
沈液冷笑,“你觉得她会保佑我嘛……”
刨烙手一抖,松开,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你知道什么?”
沈液斜嘘着眼睛,看着他,“我什么都知道。”
“不可能!”刨烙往前一把抓住他的头,按在地上,撞的地面咚咚响,“磕!让她原谅你,让她保佑你,保佑……”
沈液挣扎着躲开,力量有些大,冲开他的手掌,滚到一边,又蹭破了手和膝盖,“做不到,冤孽,刨烙你弄死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
刨烙像是浑身紧张,“做不到也得做,你得让我们全家原谅你,你快点……”说着又走上来,抓着他的衣领和脖子往地上磕。
磕到刨烙停住手,人跌在一边,昏厥过去。
刨烙一下坐在墓碑前,喘着气,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我太脏了,我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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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液刚一醒,就看见刨烙瞪着一双红眼睛,坐在床边。直勾勾盯着他。
他把头扭到一边。
刨烙就把他的脸重新掰过来,双手箍住他的脸,叫他根本动弹不得。
刨烙声音低低的,神情很是苦痛,“对不起,是我先先动的心思,我恨不得阉了当时的我自己,为什么啊,为什么当时那样对你。是色心。色心。”
沈液看着他这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心中升起酸痛的感觉,忍不住的伸出手,抚着他的头,“你到底怎么了?”
刨烙一下醒了似乎,站了起来,摇着头,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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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的刨烙,又是一通花天酒地。
仿佛在声色犬马中遗忘什么。
可回到医院就忍不住的颤抖,沈液半夜被低诉声吵醒。
刨烙的声音,似乎在祈求什么,“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把你弄脏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救救我……”
沈液看见他,黑夜之中,把头埋在他的床边,双手握着他的手,像是啜泣,像是发抖。
“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这样我心疼你……”
刨烙的脸从床褥上抬起来,一脸泪,像是询问一般,“我们一起死好不好,然后再投胎,投个好胎,清清白白的谁都不认识谁,重新认识。”
沈液哽咽了,摸着他的脸,“你是……在嫌弃我吗”
刨烙怔怔的,“我是在嫌弃我自己,”说着双手就摸上了沈液的脖子,像是床间欢好的呢喃,像是甜言蜜语,“乖……不怕……不疼……一会就好了……一会就解脱了……”
沈液挣扎了两下,就不挣了,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刨烙一边脸上,一半在月色,一半就在黑暗。
这张脸照在一潭水的沈液眼里,就慢慢融化进去。
刨烙到底松开了手,一口气灌了进去,沈液本能的长长呼吸。在这种时候,呼吸声显得那么明显。
屋外明月皎皎。
三年苦雾巴江水,不为离人照屋梁。
31.
沈液被关在一所医院里,伤都快好了。可门外有人守着,他出不去。
而且好些日子刨烙也都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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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先生……”
“不要叫我的姓。”
“先生,这头发……都混在一起了……”
“嗯。”
“这……需要一些时间……”
“哦,那算了,”说着,刨烙又把盒子一收放在怀里,揣着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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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些刨烙冲回了医院。
拽着沈液就出门。
沈液就由着他这么着。
绕过一栋楼,又来到一栋楼,也是一间病房。
打开门的一霎那,沈液仍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不敢进。刨烙就拉着他往里面进,“怕什么!”
走到床头,刨开河的脸消瘦而宁静,沈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刨烙。
刨烙似乎在找什么。
生命体征仪显示着心脏的跳动,可是人却永远陷入了睡梦之中。
刨烙在身后,指着他,“你看,看清楚了,这是我爸……”
沈液点了点头,“我见过。”
刨烙嗓子滚了滚,又开始找什么。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两本书,一本《百年孤独》,一本《雷雨》,书皮都烂了,沈液忍不住翻了翻,里面的纸都昏黄了,像是被人翻了很多遍。
“在这呢,”说着,刨烙从后面走过来,拿着一个小碗,里面兑了一些水,拿着一根输液的针,拽起沈液的手指就扎破了。
血就滴在碗里。
沈液看了一眼手指,“刨烙你在发什么疯!”
刨烙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针,就盯着刨开河看。
也不说话,看着看着,哐当一声,碗就掉在地上了。
刨烙捂着脸笑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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