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痛苦地捂脸,心累道:“别说了曲兄,我现在恨不得冲进去揍他一顿。”片刻后又想起来问:“他用那么多身体会有碍吗?”
“这倒不会,再怎么烈也是酒,顶多虚弱一阵。”说完又中肯地评价道:“他还算有分寸。”
喻旻被一碗r_ou_汤撂倒留在城中,便由夏岐令带队出城。所有环节和配合事先都做了万全安排。
骁骑营由周一辛带着盘踞在密林中,随时准备接应掩护。
林悦揣上轻弩跟着弓弩营十来个j-i,ng锐满林子里找北胡军探马,粮仓这边有夏岐令坐镇。
探马一般三五人一组,分部布在营帐四周随时勘察敌情,一旦发现异动能快速准确地将信号传回营地。
机括轻响声相继在林中响起,随后就可听重物砸地的声音。为保万无一失,尸体还需要藏起来。
常锋将北胡探马拖到身后挖好的大坑中,点了点数,这才斩下一片草木遮住洞口。
轻声道:“全在这儿了。”
林悦俯身以耳贴地,听了半晌没什么动静,正待下令与夏岐令会和,忽听一阵草木拂身的声音。
他生在西疆密林,对这声音极其敏感,立刻闪到最近的潜伏地,低声道:“树上!”
身旁几人训练有素地立刻一人领了一个方向侦查。
“东北方两个,s,he程内。”
“西南方一个,s,he程内。”
“正南方一个,…s,he程外。”
常锋对其中一人道:“我这个交给你,正南方我来。”说完一闪身,滑下左侧斜坡,慢慢朝 前行进。
机括轻叩声几乎同时响起,常锋脚下不慎踏上一块松动碎石,泥石流似的带动周围沙石稀里哗啦往下垮,树上那人循声侧头。
“我去——”常锋好容易稳住身形,来不及重新瞄准,尺长的短箭从舌口冲出。
那人未中要害,从树上跌下来的瞬间一只手伸入腰间掏出一根圆筒状的物件。
常锋骇得不轻,这要是让他把信号放出去那还整个球,急忙抬手就要放第二箭。
箭还没卡进发s,he槽,那边就传来一声闷哼,再然后就没动静了。
只见那北胡探马仰面倒在树下,喉头钉着一把雪亮雪亮的匕首,温热的血从中喷ji-an出来,眨眼间就把刀身血染了个透红。
拿着圆筒的那只手掌被一支箭贯穿,留下指甲盖大小的黑洞。
林悦嗤拉一声拔出匕首,更大一股血喷出来,刀身细刻的小菱形凸面上还有疑似r_ou_丝一类的絮状物。
他嫌弃地在那北胡士兵身上揩了又揩,转头朝常锋低斥:“你干什么吃的!”说完就将手里匕首砸到他怀里,“给我洗干净!”
常锋低头细瞄了一眼,差点没恶心吐了。
日头西斜,林中一片静谧,不大一会就传来车轱辘的轻响。
粮仓这边已经开始往外一车一车地运粮食。整个粮仓已经没有一个北胡人,瞭望塔上换成北胡军服的乌桓士兵定时给营地发出“无异样”的信号。
一个时辰后,探马换班。
骁骑营在外围叫阵佯攻,满载粮食的木筏已经渐次顺流而下。
林悦站在一只木筏上搭弓s,he箭,一支泛着日白色的火苗箭矢穿过树林,直直扎进北胡营地,火光在林中乍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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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参城。
夜色中,一行人飞马而至。
城上的乌桓兵立刻沉声喊话:“此门不通,速速离去!”
其中一人高声回道:“我是大衍禹王殿下近卫!殿下奉皇命到上参犒劳大军,请告知我大衍元帅!”说完将令牌文书取出奉上。
这乌桓兵转头向同伴道:“是你们大衍的殿下来了。”
京北营没人不认识禹王殿下的,这士兵探头往下一望,被护在中间的那人穿着一顶月白色披风,带着兜帽,正抬头望过来。
看清之后这士兵当即一喜,“还真是嘿,真是我们殿下!”说完便滚山石似的往城楼下跑。
乌桓士兵:“……”正站岗呢喂!
城门口的守卫正在核验,大衍士兵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声音跟炸开的炮仗似的:“殿下!”一边拨拉拦路的乌桓士兵,“别验了别验了,这就是我们殿下。”
卫思宁认出了来人,取下兜帽,笑出一对儿梨涡,“王炀。”这士兵正是吏部侍郎王大人的双生子之一。
王炀仰着脸笑出一排白牙,“殿下!”七歪八扭地行了个礼,跑去给卫思宁牵马。一边把人往城里引一边说话:“林将军他们还没回来,大帅在,但这会儿应该不见人……”
“怎么?”卫思宁顿步。
王炀挠了挠头,“我也不晓得,林将军吩咐的,说任何人都不许去扰大帅,曲大夫正守着帅帐呢。”
卫思宁脑子里疑云更甚,先问了一个最要紧的问题:“你们大帅受伤了?”
王炀摆手:“没有没有,大帅好着呢。”
“曲大夫…?” 谁是曲大夫,守着阿旻做什么?
王炀道:“曲昀曲大夫呐!长得可好看了,军医队里顶顶好看的。医术可好了,顶顶的好。”
“……”卫思宁道:“…带我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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