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众人不想打听房遗爱的情况,问题是时间来不及,房遗爱命人烧热水,拿烈酒。
再让里长去他家拿出上等的青盐,房遗爱称重后,调好比例,用烧好的凉白开融化部分……制作成简单的生理盐水。
孙思邈看他一系列动作,默默观察,几次欲开口,都怕打断对方。
——情况十分紧急。
房遗爱动作也快了起来,在有限的条件下,消毒双手,只是缝合的线——
孙思邈的随身药箱里真有,桑皮线可成,但以往他只用其只缝合过外伤。
房遗爱看后大喜。
其实晋代以来就有“外科手术”,也不知道是不是华佗传下来的,但都是简单的创伤处理,开腹只有一处明确记载——《诸病源候论·金疮肠出候》写有:
“金疮肠断,两头见者,可速续之。先以针缕如法,连肠,便取j-i血涂其际,勿令气泄,即推而纳之。但疮痛者,当以生丝缕系,绝其血脉。”
而《五十二病方》也有医者用酒消毒的记录,晋代人也有用盐水的,只是孙思邈只是看过,却发现盐分和清水调配比例不对。多次调制后,他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子,若是一不小心,反而得不偿失,引起病患的其他不适症状。
所以,孙思邈早就停止了这法子清创。
可房遗爱好像有“秘方”,已经掌握了绝对有成效的合适比例,居然称重……孙思邈几次想说些什么,只能忍着,心里暗暗期待对方事后不会敝帚自珍。
孙思邈的话是对卢照邻和另一位拎着他药箱的小道童说的,孙思邈走的也是医道,正所谓道医不分家,这点他和李淳风一样。
房遗爱拎着一把尖刀——杀猪刀,还是孙思邈看不上,提供了他的一把小刀,惹得房遗爱挑了下眉头,他忽然很想看孙思邈动刀。
“孙神医看来j-i,ng通外科啊,不如你来——”房遗爱试探,若是孙思邈能行最好。
虽然他做好事是做好事,但事后还得编排一顿,这开腹的行为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但此时的房遗爱根本顾不上。
孙思邈一脸郑重反驳:“老道我也只是能缝个外伤,此时正是要和你学习,郎君万万别推却,还是尽快施术。”
这时候的病患已经被孙思邈的“麻沸散”,还是“méng_hàn_yào”给迷晕了,反正房遗爱不管麻醉。
房遗爱点头,孙思邈一脸拜托的神情,眼神期待的望着他。
房遗爱心头忽然“顿悟”!
得了肠痈的这人虽然是农家汉子,虽然是属于大唐的那种“命贱”的百姓,但在此刻房遗爱眼里,人人都应该是平等的,至少人格上的平等,生命上的平等,他希望对方保住一命——这是大爱!
想到了这里,房遗爱吸了一口气,终于敢于承担起这种人命关天但却“惹麻烦”的手术了。
他拿刀之前他只凭着本能和善心想救这人一命,此刻拿刀之后,不知为何,房遗爱虽然没做过这手术,可是看着病患的肚皮,就有如神助,很顺其自然的下刀——唰的一下割开病患的肚脐的右下三寸阑尾的地方。
伤口面积不大,很快血渗出剧,周围围观的人早就散开,房遗则好奇非要看,此时竟然发现自己晕血,倒入在弟弟房遗义的怀中。
房遗义早就和姐姐们来此了,之前四郎c-h-a话的时候,房遗爱根本顾不上问他们。
房奉珠坚持带着他们走开,不准妹妹和两位弟弟围观,她自己就白着一张脸,腿都有些发软。
房遗义不想走,只是姐姐强势,被拖着离开,可是他频频回头的姿势,显得他十分“渴望”观看这一刻……
……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房遗爱把割掉的坏的烂尾扔到一个空粗瓷盘里,然后开始迅速地清创,他用调配好的淡盐水冲洗腹腔。
然后房遗爱开始缝合。
后世的缝合技术和方法和此时的不一样,孙思邈边配合边发问,白桑皮线很是珍贵,他一点都不吝惜,反而是房遗爱大感惊奇。
他从前真不知道古时候有白桑皮缝合线这东西,取经孙思邈后,觉得这可是个好东西,人体并不怎么排斥,线又结实,非常适合缝合。
只不过肠子内的线恐怕这人还得开刀一次,然后取出,再皮肤外缝合一次。
多受一次痛苦。
“神医可考虑过是否用羊肠做线,这样他这样的病患就不用再遭受一次痛苦了。”
“你是说从羊身上取?”
“对,正是羊的小肠线,但是得经过制备。”具体步骤,回去房遗爱得想想,稍微麻烦,但羊肠线可以长进人体皮r_ou_里,比桑皮线应用更广。
孙思邈激动啊,这是要教导他啊。
他恨不得此时就喊房遗爱一句师父。
活的岁数大,果然有好处。
否则他今日就不会见到房郎君,此时孙思邈已经知道了房遗爱的身份,全赖卢照邻见缝c-h-a针的说起房遗爱。
他还知道了那救了噎死人的法子,就是房遗爱的“发明”。
“若是排气,可以少量饮水。”房遗爱道,然后感叹:“他还算身强体壮,坚持的久,腹腔并没有有大面积感染。”
否则就是这手术不用做了,没有抗生素,光靠盐水和孙思邈事后的汤药,根本不可能救活。
这饮水不能大量饮,还得掺合孙思邈的考得药汤,得j-i,ng心制备。
孙思邈索x_i,ng就留在了这里,但这农家太破,他得了房遗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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