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对这奉承不动神色,道:“季伯,派人去查查荣王府里那位新来的。我总觉得他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
季清领命。荣王府前段时间将他留在那里的眼线辞退了,现在要查起来只能派人去苏州一趟。
……
京城另一角,王晏府中暗室,两个人各据一角,沉默地站着。
王晏背向蜡烛低着头,身形隐匿在黑暗中。
“陛下不相信本官,不相信吞云会,”王晏痛哭流涕,“心里只有那一点可怜的兄弟情义。”
另一个人道:“可是青史上头记载的因夺皇位杀兄弑父、败坏lún_lǐ之事还少吗!我们如今的这圣上优柔寡断、难掌大权!”
王晏一听就摆手反驳:“不,陛下平时都英明神武、专横独断,只有在面对荣亲王的时候才会犹豫不决。”
那人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尚先生,这荣亲王只会成为陛下成圣的绊脚石啊!”王晏叹息道。
尚千聊道:“那眼下当如何?那荣亲王通敌的协议已经被皇帝收走,皇帝说是要自己彻查,实际上就是想保住荣亲王。现在没了证据,我们想明里揭发他都不成!”
王晏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泪眼婆娑地抬头,“陛下这样纵容荣亲王,迟早有一天助纣为虐呀!”胡子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而一抖一抖。
尚千聊一脸y-in狠:“不如我们私下除了荣亲王。”
“不可!”王晏大喝一声制止他,“吞云会不做如此j-i鸣狗盗之举。尚不说荣亲王通敌之事尚有疑点,要是杀了荣亲王,陛下一怒之下可能会对吞云会做出些什么不可意料的事。”
尚千聊撇过头,面露不悦。
过了一会儿,王晏长叹一声,道:“你可知吞云会这一名为何意么?”
没等尚千聊回答,他又自顾自道:“皇帝就好比这天上的太阳,虽然耀眼又炽热,但有时难免会被乌云所遮住。我们要做的就是吹散乌云,让阳光穿过重重迷障重新抵达大地,为世间生灵带来生机。”
“故曰‘吞云会’。”
☆、试探
李昀出汇丰楼时已经到了午后,觉得腹中饥饿,但又不便在汇丰楼继续待着,就和进酒去稍近的食鲜楼吃起了午膳。
“我还以为他是要请我用午膳,没想到只是喝茶而已,大中午的难为我饿了这么久。”李昀不可思议道,“这些文人雅士都这么矫情饰貌、故作姿态么?”
进酒一笑,“殿下直来直去惯了,自然不懂他们那些个花花肠子。”
李昀睨了一眼进酒,拾起木箸开始用膳。
两刻钟后,两人用完午膳,李昀若有所思道:“我没想到李昭竟也开始争储了,不知道郭贵人知不知道。”
“我原先对三皇子不甚了解,以为他只是个想高卧东山、不问世事的,方才一见才知他的手段能耐。”进酒感叹,“他若是决意争储,四皇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李昀略一沉吟,点头道:“是啊,他正抓在了点上,料定我此时为了王府一定会和他合作。”
李昀不知想到哪里又冷笑一声:“均匀倒茶寓意同甘共苦之意,可那釜中还留有半壶呢,不知道是剩给哪些人的。”
“李昭此人不容小觑,今后多加防备便是。”进酒缓声道。
外面日头正大,骄阳似火,照得到处都明晃晃的。虽说是冬日的太阳,但晒久了也会觉得炎热无比。李昀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出去,正端端地坐下想着方才李昭说的。
若是李昭放在皇帝身边的人都无法接近那件证据,皇宫里怕也只有皇帝的心腹何太监知道了。但这何太监自小跟着皇帝长大,从他嘴里撬出话来怕是不太容易。
这样证据既有西羌王的名义,又有荣亲王的名义,还能证明他们密和,能是什么呢?
皇帝见了这证据能怀疑荣亲王,但必定又有手足之情的牵扯。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会不会找人倾诉?以前皇帝遇事都会找荣亲王这个亲哥哥排解,但现在这事情肯定不会继续找他,那他会找谁?
李昀目光流转,细想着皇帝身边的人,突然眼光一滞。后宫嫔妃眼多口杂,皇帝必定不会找她们,身边太监最会揣度圣意卖出消息去,皇帝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若真有一人能说,必定既在意万里江山,又会顾及荣亲王这个人。
——孝慈太后。
心里挂心着荣王府的安危,一想到可以从孝慈太后那里打听点东西,李昀就坐不住了,想立刻起身进宫去面见这个祖母。但仔细一想,太后此时一定在午睡,自己这会儿过去可能会打扰到她休息,于是便按下浮躁再等了几个时辰。
孝慈太后就是前朝的文贵妃,为皇帝与荣亲王的生身母亲,已年近古稀,这些年一直都久居深宫安享晚年。太后对这些孙儿孙女甚是疼爱,体贴入微,每日一有晚辈来探望她,她便整日开怀、心情更加舒畅,是个很慈爱的长辈。
与子嗣繁盛的皇帝相比,荣亲王只有李昀这个儿子,刚开始太后还责怪他嫌他不注重开枝散叶,后来见劝说不动也就随他了。李昀这人少年之时就聪慧过人,课业水平远超其他皇子,极得上书房师傅赞赏。太后常常听说这些,心中更喜欢李昀,似乎是把该给荣亲王其他子嗣的疼爱都给了李昀。
窗外微风浮动,将太阳的温度吹进了阁间里。李昀站起身,朝外头走,“先回府准备着,待会儿进宫见见太后。”
进酒一听就懂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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