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上前查看,半响目露惊异,平日里如温雅公子一般的脸上总算有了别样的情绪。
那是兴奋,见了疑难杂症的兴奋。
夏侯灵渊:“如何?”
褚云墨不动声色的竖耳听着。
“脉象是有异,”姚青手还搭在脉搏上,“但是时强时弱却是有规律的,目前来看不是中毒,亦不是中蛊,而且......”
好一会,姚青都没有继续往下说,夏侯灵渊早已知晓姚青的习惯,静静等着他的话,褚云墨等了一会,却是忍不住。
褚云墨说:“而且什么。”
夏侯灵渊余光看向依旧神色淡定的褚云墨,然后收回目光,继续等着姚青的话。
姚青又摸了好一会,才接着说:“而且这脉象稳定的时间越来越长,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最迟明晚便会醒了。”
姚青又开了驱寒的药,让人去买了回来煎。
姚青的话给两人吃了定心丸,把苏家宝的事放在一边,夏侯灵渊才正视褚云墨。
“你到底想要什么?”
夏侯灵渊对夏启的皇位没有想法,但偏眼前之人一步一步的逼着他。
夏侯灵渊知道论手段,他不敌褚云墨,眼前这人太过可怕。
“这次的事情你可查出是谁了?”褚云墨不答反问。
夏侯灵渊知道眼前这人早已知晓,也不瞒着,“夏侯淳。”
“只他一人?”
夏侯灵渊自然知道不可能是夏侯淳一人,他的身后定然有人,但可惜,现在他虽查到点迹象,却还没有深入。
夏侯灵渊脸上虽未显露出什么,但是善观人心的褚云墨还是窥出了一点。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冷声道:“身在皇家便如身在龙潭虎x,ue,没什么情谊可言,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你当真以为夏侯修延如表面那般温和谦善、碌碌无为?你当真以为与你私下有几分交情的夏侯修仪真如你所见到的那般清风如玉、淡泊名利?”
夏侯修延乃夏启的太子,母妃是四妃之首的贤妃,母家更是深得皇上信任的镇远侯府。
夏侯修仪是二皇子,母妃已逝,早已封王建府,封号为闲,人称闲王。
闲王小时候意外坠马,导致左腿受伤,至今不良于行,但他没有消沉,在王妃的陪伴下,推掉了皇帝欲给他的官职,日日与府中侍弄花草,吟诗作画,活的好不自在。
夏侯灵渊沉默半响问:“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夏侯灵渊不是那般天真之人,身在皇家他早已见识过太多y-in暗,更不用说刚出生的那几年他还在褚云皇宫中受尽欺辱。
他不信太子,不信闲王,甚至不信那对他宠爱非常的皇帝。
之所以与他们看起来相交不错,只不过是觉得他们的事情与他无关罢了,总归是没有惹到他身上。
但眼前这人......这番话......
以往他虽能察觉褚云墨与他无害,但今日如此直接的话还是第一次听他说。
那话中的提点关心之情很直接,突如其来的撞入,让夏侯灵渊心中的那道墙有些许颤动。
“阿渊,”褚云墨直视着他的眼睛,“要护住你自己,护住你想护住的人,你只能把那个权利握在手。”
“夏侯淳那边我给你一个方向,”褚云墨说,“刑部深牢里关押的苍鹰山匪徒首领是百晋国的人。”
闻言,夏侯灵渊沉墨良久,面容越发冷峻。
好一会才冷笑一声,“父皇龙体安康,正直壮年,这些人胆子真是......”
又是一声轻笑,说不出是讽刺他们的勇气还是钦佩他们的孤注一掷。
之前他在燕北境的时候,夏侯淳曾以兵部命令让郑原去信燕北卫,让燕北卫出兵去助他们剿匪,当时他隐隐有猜想,夏侯淳的目的不是剿匪,而是让燕北卫空虚,百晋国边境士兵趁虚而入,夺去边境三城。
但让康定来监视燕北边境,得到的却是百晋国没有什么动作,康定来这人他信,所以便把这猜想放在了一边。
后来得知苍鹰山以匪充兵的事,也只以为那次调兵是想匪徒替了燕北卫的人,没想到绕来绕去,百晋国还是参与其中了。
夏侯淳此番让人刺杀褚云墨,目的就是让大理寺放松对苍鹰山一事的审查,那个始终不开口的人应该在百晋国地位不低。
夏侯灵渊问褚云墨:“你有什么打算?”
“褚云国三皇子失踪,褚云国会向夏启施压,”褚云墨走近夏侯灵渊,“我帮你把水搅的浑一点,你可要仔细看看那些人的面目。”
夏侯灵渊:“你想要什么?”
“我此番来夏启,除了想要领略夏启的风光人文,还有就是为父皇的寿诞送来邀帖,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去。”
褚云墨虽说着希望,但那语气却是不容人质疑,
“好,我去。”
夏启的这场暗潮牵扯甚广,汹涌至极,苍鹰山早在四五年前便开始有匪徒充入军中,占了先机,因此,他若想守住夏启,只能与褚云墨合作了。
褚云国会因褚云墨“失踪”的事向夏启施加压力,这对夏侯灵渊来说既是相助又是威胁,这两者的性质又只在褚云墨一念之间。
正好,他也想去褚云国与过往来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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