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泪滑出眼眶,穿透厚厚的泡沫,ji-an在水面,迸出一朵小小的水花。
刘夏捂上毛巾,眼泪浸透毛绒,藏了这么久的心事,明明倾诉出来应该会好受些,可她反而更憋闷,更难受,更觉得压抑。
刘语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笨拙地轻拍着她的背。
“你别哭,你一哭,我,我也想哭了……”
刘语冰抽了抽鼻子,眼圈也红了。
“你想报复她,让她也尝尝几十年的痛苦,这本身没毛病,可是姐啊,你自己不也在痛苦着吗?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是不是有点不合算?”
刘夏额头抵在刘语冰肩上,脸上覆盖的毛巾掉了下来,沉入泡沫落入水中,她没有睁眼,眼泪涌出眼眶,一滴滴滴在刘语冰的锁骨,再缓缓滑落,滑过的是刘语冰一人的心口,刺痛的却是两个人的心。
“我并不是在报复她。”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她?”
“我说了,我怕了,我体内有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问题,我怕万一有一天,顾凌洛又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出什么事,我……”
刘夏噎住,哽咽了好几下才勉强说完后面的话。
“我会受不了的,我真的会受不了的!我已经受够了那种……恨不得把心扯出来踩碎了撕烂了让它再也不会痛的那种痛苦了,我已经痛不欲生过两次,不想再受第三次!”
这是刘语冰从来没见过的姐姐,瘦白的肩轻颤着,哭得像个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姐姐,她甚至都想抱着姐姐干脆就这么一起哭死算了。
这世界怎么就有这么多糟心事呢?如果都像跆拳道那么简单,输就是输,赢就是赢,黑白分明的该有多好?
可现在,她不能说姐姐想的不对,她觉得很对,顾凌洛什么都瞒着姐姐独自承担,也确实太忽略姐姐的感受了。
可她也不能说顾凌洛就是错的,想让自己心爱的人活着,能有什么错?换做是她,她也会不顾一切救姐姐的。
所以姐姐到底该不该和顾凌洛重修旧好?
她不知道怎么劝,她自己都已经糊涂了。
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句:“也许那个聚福鼎会一直好好的,不会出什么问题,你也就不用再受第三次那种痛苦。”
刘夏阖着眼,眼泪粘在睫毛,映着水面泡沫,如水晶球包裹着一团小小的雪花,美丽却又孤寂。
“你也说了是也许,谁都没办法保证不会发生,你要我每天活在提心吊胆里吗?
至少我不和她在一起,就不用担心她突然翻脸不认人,更不用担心她背着我偷偷做些什么,就算她真做些什么我见不到也不知道,就可以当做她一直都好好的。
何况还有浩烟她们。
只要我不和顾凌洛在一起,那她们察觉出我出现异常的时间应该都差不多,顾凌洛就不可能瞒着她们偷偷救我,这样我就更安心了。”
刘语冰听迷糊了。
“可是姐,你不希望她为了保护你死掉,难道她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吗?她一个人背负一切,你觉得她自私,那你一个人承担一切,难道就不自私了吗?这不是一样的吗?”
刘夏抽噎着轻轻摇了摇头,泪水濡s-hi了妹妹瘦小的肩膀。
“不是这样的小冰,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谁独自承担,我想要的是彼此信任没有隐瞒,哪怕是灰飞烟灭,我们也一起笑着面对,而不是她自以为是的擅作主张。”
刘语冰恍然大悟,“那你跟她说啊!”
“没用的,就算她嘴上同意了,我也没办法相信她,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你明白吗?没有了。”
不大的浴室里,回荡着刘夏细碎地哽咽,刘语冰心头酸涩,只恨自己除了跆拳道什么都不会,连安慰姐姐都做不到,更别提帮姐姐出主意解难题。
她忽而想起了浩烟,恋爱什么的真是麻烦又痛苦,果然只有跆拳道是最轻松的,她不想恋爱了,尤其不想在姐姐这么伤心的档口再跟浩烟联络给姐姐添堵。
浩烟啊,反正你也只是在戏弄我,分开了也不会有任何感觉,这次就真的……绝交吧。
之后的日子过的飞快,眨眼就是一个多月,顾凌洛果然言而有信,再没有出现……呃,准确的说是再也没有公然出现在她面前,并且看浩烟看得死死的,至少她没发现浩烟靠近过刘语冰。
一切看上去平静且安详,加之天气转暖,花开四方,还真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只除了……一点小瑕疵。
叮咚叮咚。
又有人来家里敲门了。
几乎每天都会有莫名其妙的人登门拜访。
“你好,刘小姐!我是xxx律师事务所的xx律师,这是风行股份转让合约,请您签个字,签了字之后您就是持有全额股份的风行ceo了。”
刘夏:“……”
刘夏:“回去转告顾凌洛,我对管理娱乐公司没什么兴趣,好走不送。”
叮咚叮咚。
“你好,刘小姐!我是xxx房地产的xxx,这是您工作室的房产合约,已经全额付款并按要求装修齐全,麻烦您验收一下。”
刘夏:“……”
刘夏:“谁付钱找谁去,这房子跟我没关系,好走不送。”
叮咚叮咚。
“您好,刘小姐!我是xxx4s店的xxx,您的车已经帮您送到楼下,这是车钥匙和购车合约、保修单。”
刘夏:“……”
懒得啰嗦,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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