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凤哽咽着,也不知该怎么办,一手擦着眼泪,另一只手还捏在洛衾的袖口上,怎么也不让她走,“凤、凤儿不想你们走。”
“我们会很快回来。”洛衾揉着她的发道。
“多快?”祈凤抬起头,一双杏眼通红。
“不知,但必定很快。”洛衾只能如此道。
祈凤把捏在袖口上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松开,过了许久才点了一下头,“那凤儿不跟着去,可你们定要记得回来接凤儿。”
那双眼s-hi漉漉的,就跟雨水洗过一样。
洛衾颔首,她想起来,那日在去青锋岛的船上时,魏星阑撕了一角肖不欺的衣角给祈凤带了回去,也不知小姑娘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哭得停也停不下来,跟现在别无两样。
回去路上,她无意瞥见了青芝的身影,那人影走得匆匆忙忙的,似是撞了鬼一般,走起路来就跟带风一样,一个不小心还踩着了一块石头,险些就绊倒了。
洛衾回头又看了两眼,确定那人是青芝无疑,可记忆中青芝的住处在另一处,怎会在大晚上的来到这边?
想了许久想不通,就当是那青芝姑娘夜里出来散心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一推门就看见魏星阑坐在里边,那人丝毫不客气,桌上的瓷碟里剥了一堆瓜子壳。
魏二小姐还慢悠悠地给自己斟茶,眼眸一抬就看向了半敞的门,比洛衾更像住在这房里的人,她缓缓道:“霜儿回来了。”
洛衾:……
“你怎会在这。”
“我怎不能在这?”魏星阑道。
洛衾险些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不然怎会在见着青芝之后,又看见这倒霉玩意。
可屋里的摆设全是她熟悉的,就连屏风上站着的那只歪着头的白羽隼儿,也是她一口一口喂大的。
她沉默了半晌,退了半步,作势要走,“若是魏姑娘喜欢这客房,那便让给你了。”
魏星阑连忙站了起来,“你在这我才喜欢呢,你若不住这,我连门槛也不踏。”
洛衾着实不像跟她贫,踟躇了片刻还是跨了进去,把屏风上的卧雪抱了下来,一边抚着它的羽毛,一边道:“我方才去找祈凤了。”
魏星阑笑了:“哎我差点就忘了那丫头在天殊楼了。”
洛衾:……
“她怎么了。”魏星阑问道。
洛衾蹙眉,“我同她说了我们要去中原的事,她听了便哭。”
魏星阑眼里戏谑的目光隐了隐,嘴角虽还上扬着,却没有方才那么张扬了,她屈起食指在桌上叩了叩,道:“她是怕我们把她扔在这了。”
洛衾讶然。
“年纪这般小就离了爹娘,她跟了我们一路,早把我们当亲近之人,她怕极了又会被遗下。”魏星阑缓缓道。
洛衾沉默了许久,“可我们不会将她抛下。”
魏星阑笑了,“小孩儿哪懂那么多。”说完她朝洛衾勾了勾手指头,侧着的脸上映着油灯的光,将眼尾的痣照得一清二楚的。
那人凤眼笑得微微眯起,脸上映着煌煌烁烁的光,“我有话同你说。”
看见魏星阑一勾指头,洛衾忽然生出落荒逃跑的想法来,可一瞬便忍住了,她往前迈了一步,蹙眉问:“何事?”
魏星阑似笑非笑的,“你何时和青芝那般熟络了?”
洛衾想起方才那走得匆忙的人,“不熟。”
“那她为何在夜里来找你,晨时不找,午时也不找,偏偏夜里找,真是心思叵测啊。”魏星阑缓缓道。
洛衾:……
她这才知道,原来青芝是为找她而来,可她也猜不到青芝为的是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青芝定然是有事相讨,真正心思叵测的,是眼前这魏二小姐才对。
“你是不是在想着措辞了,我不想听你解释。”魏星阑悠悠道,眼神幽怨得很。
洛衾哽了一瞬,“在想你和青芝,究竟谁更心思叵测些,向来仆随其主,你们二人定然难分伯仲。”
魏星阑:……
总不能在这时候也争个高低,说自己比青芝还要心思不纯。
洛衾又道:“你究竟来做什么。”
魏星阑目光灼灼,“想见你,就来了。”这语气,真真是诚恳得不得了。
洛衾睨了她一眼,走上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杯子还没端起,就被那人握在了手中,用内力给焐热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真如此,这人莫名更顺眼了一些。
洛衾伸手去拿茶盏,魏星阑随即松了手,指尖却不老实的在她的掌心里蹭了一下。
这一蹭就跟蹭起火了一样,气血都热得上涌了。
魏星阑不说话了,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她,眼波流转着,束起的发有些松了,那发髻散了些许下来,搭在了颈侧,模样着实俏得很。
洛衾垂下了眼眸,不再看她,浅浅地抿了一口茶,就把茶盏放了下来。
可没想到茶水里竟映出了那魏二小姐的模样,可真是y-in魂不散……
洛衾蹙眉道:“你怎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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