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八字胡正说的兴起,右边邻桌突然传来一声茶碗猛地砸到桌上的声音。
众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那桌坐了一个年轻人,一身粗布黑衣平平无奇,侧脸看起来却很清俊,鼻峰秀挺、眼眸深沉、剑眉斜飞,他坐姿挺拔,站起来应该挺高,只是身形很是消瘦,面色也很苍白。他的桌上不像其他人那样点了零食小菜,只有一碗最普通的茶水,还被他刚才一砸之下晃出了三分。
八字胡暗嘘了一声,就听旁边又有人问,“洛家是如何谋反的,又是如何被圣上知道的?”
“看朝廷通告,只说洛家被查出和二十年前的邕王谋反有关,但我道听途说了一些消息。”八字胡捻着胡须晃了晃头,“这邕王乃是当今圣上的三弟,当年叛乱被镇压后,带着随身部下逃至余杭沿海,想要东渡逃亡,最后却在朝廷的围捕下在海边自刎,那片沿海也成了不祥之地。邕王自杀之时正是腊月,去年年底正满二十年,而偏偏就在那时,官府发现那片海边出现了烧火祭祀的痕迹,而在痕迹之下,沙土松动,一挖竟挖出一柄宝剑,那剑一看便是铸自名家之手,一查之下,可不得了,竟然是铸戎山庄公子洛寻丘的随身兵器泉渊剑!”
“!!!”众人哗然。
有人问,“那洛家是怎么解释这事的?”
“解释?”一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冷笑一声,c-h-a嘴道,“谋反一事,宁可错杀不可枉放,更何况邕王叛乱一直是圣上心头一根倒刺,如今铁证如山,圣上还会听洛家解释?”
“这剑既然是洛家公子的佩剑,会不会是他一人所为呢?”又有人问。
“洛家公子也才二十二三岁,二十年前能懂什么,这事无论如何洛啸庭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谋反之罪,诛三族已是轻的了。”八字胡道。
“唉,真是找死啊……”众人慨叹。
“那洛家三族真的全被杀光了?”又有人问。
“嗯……”八字胡捻着胡须眯了眯眼,大家顿觉又有八卦,立刻凑近。
“据说被杀的洛寻丘,其实是洛啸庭的二儿子,是他和妾室所生。洛啸庭还有个和正妻所生的大儿子,叫什么……洛寻风,听说当年是一表人才、少年气傲。只是在七年前犯下大错,被逐出了家门,现在已无人知晓此人去了何处、长成了什么样、到底是生是死,朝廷对他的追捕恐怕也就一纸空文,如果此人还活着,也算是因祸得福,留下了一命。”
“那他这个大儿子是犯了什么错啊?”
“哼,”八字胡撇起嘴道,“ y- in //辱母亲!”
“啧啧,呸呸!”一时间众人皆露出鄙夷神情。
“这洛家还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大户人家真是腌臜!”
“洛家大夫人在大公子四岁时就已因病去世,大公子何来 y- in //辱母亲一说?”
就在众人对洛家的事情唾弃纷纷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忽从一旁传来,声音不大,却让人听了心头一凛,众人转头一看,发声的竟是刚才邻桌的青年。
那青年仍旧侧着脸,并没有没往八字胡这边看来,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边的茶碗。
“呦,这位小哥也知道点什么?过来说说呗。”八字胡心中莫名有些害怕,但面上还是笑着打起圆场。
“江湖人以讹传讹,此等谣言还是少说为妙!”青年边说边站了起来,自腰中摸出几枚铜钱扔在桌上,看也未看众人,转身离开了茶寮。
众人愕然。
“这个年轻人不会就是洛寻风吧!?”突然一人惊叹起来。
“……”八字胡愣了一下,摆手道,“应该不是,洛寻风现在差不多有二十五六的年纪,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哪有这么大。”
众人舒了口气。
茶寮老板来到青年刚才坐的地方收钱擦桌。他一看,看似简朴的青年竟然多给了三个铜板,着实有些意外。
“喂,老刘,”老板想起青年形单影只的模样,似乎担心起什么,问向茶寮里的一个常客,“你是说最近咱们这里几个镇子都有人报案,家里有男人走丢么?”
“对啊,”老刘冲他道,“街上寻人的告示你没看到吗?我那在县衙当差的侄子说,附近几个衙门接到的报案已经有四起了。怎么,你有线索?”
老板刚想回他,忽然心疼的叫了起来,“哎呦,我的碗!”
众人循声一看,只见青年刚才用的茶碗,原本已被老板拿起放在了托盘上,本是好好模样,此时却出现了数道裂痕,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哗啦碎成了无数小片。
“!!!”
众人惊得不行,向茶寮外看去,青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长街之中。
肃羽离开茶寮,向城门口走去。
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垂在身侧,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中的怒意,胸口却泛起了隐隐的疼痛。
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必须赶快找到大少爷,将铸戎山庄的事情告知于他。
还好大少爷离庄的这些年,庄主也曾偷偷派人打探过他的消息,虽没有找到他人,却也探到些他行踪的痕迹。肃羽靠着些残存的蛛丝马迹,日夜兼程,毫无休息,一路从江南寻到蜀中,再辗转来到湘西,终于有了可靠线索,锁定了这片地方。连日来他逐个城镇村庄寻找,希望可以赶在大少爷再次离开前找到他。
肃羽伸手按了按发疼的胸口,不顾内伤发作,加快了出城的脚步。
而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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